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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一直以来都有个习俗,但凡是仙府有大喜,新人入府之类的事情,无论是娶新人还是续弦,无论嫁进来的是姑娘还是公子,都有一个第三天要敬茶的规矩。
往上,是敬公婆长辈,表示孝顺与恭定。往下,如果小辈有人,也需要小辈给新媳妇敬茶,以此来表示尊崇与接纳。
顾斐音一双父母都去得早,晴王府一直都没人主事,王妃家里一双老人,也在女儿去世之后伤心自抑,远赴他乡。那一双老人本就不喜欢晴王,也对自己的外孙没有半点感情。
宁时亭过来,就算是顾听霜现在唯一的长辈了。
听书说“公子,按照惯例,世子明天要向您敬茶,这样才不算把规矩坏掉了。”
宁时亭正琢磨着一把染香扇的结构,开合扇骨,咔哒作响。
“规矩早就坏了,也不在乎再在世子这里坏一坏。太多规矩,住起来也太拘束了。”
听书就叹气说“公子就是太随便了。所以别人老是觉得好欺负。您嫁进来,先是没个名分,王爷对外说您是恩人,然后又是洞房花烛夜就走了现在又加上世子,唉。”
“听书,可不要乱说。人家那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巴不得绕着我走。”
宁时亭笑了笑,随后,他的笑容僵了僵,神情也慢慢凝滞了。
“巴不得绕着您走”。
这一刹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也是类似的画面,一个清静的下午。
顾斐音回到西洲,匆匆来后又匆匆离开。
他和听书送完人回来,在楼梯拐角遇到顾听霜。
那时候府里的台阶、梯道还没有拆除,顾听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上来的。
那时候轮椅上的少年靠在书房的楼阁上往外看,愣愣地看着大门口,没注意他回来了。
宁时亭问“世子来这里,是找我有事吗”
顾听霜说“无事。”
他那双锐利的、小狼一样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却像是什么事情突然放心下来了一样,随后说“我房里点心吃完了,在你这里拿点。现在我回去了。”
他就走了。
那时候听书已经察觉了顾斐音对宁时亭的冷淡,回去后跟他说“老爷回来,连口您沏的茶都不喝,碰都不碰。您是药鲛有毒,难不成碰过的茶具都不能用么王爷巴不得绕着您走似的。连世子对您平常态度不太好的,都不介怀您的身份来路。偶尔过来一起吃饭,都不避讳跟您一起吃饭夹菜的。要不是您要分出公筷,世子也不在意的。”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呢
他说“王爷只是太累了。”
一头扎进去的时候,就变成了当局者迷,后面所有人都看了出来,顾斐音并不爱他身边的这个小鲛人,更厌弃他的毒鲛身份。不断有人拐弯抹角地来提醒他,可是他都跟魔怔了一般,陷在里面怎么也出不来。
“世子心好。”
宁时亭轻轻说。
咔哒一声,扇面扣上。
“所以不用跟世子计较规矩。就这样吧。”
那年的敬茶,顾听霜也是没有来的。
宁时亭自己不太在乎这些规矩礼遇。他跟着顾斐音在边关十年,除了发号施令的时候,也跟着兄弟们一起爬过山捉过狐狸,挖过灵芝捅过饕餮洞,都没大没小,不分彼此。
听书说“好吧,那我服侍您午睡,公子。昨儿您要我打听的事情有点儿眉目了,但是还需要多方面确认,五年来晴王府无人,仙民虽然感念王爷功德,但是遇到事情到底还是第一个想到仙长里正。公子想要接管西洲,恐怕还要慢慢来。您现在身体也不好,不如养好了身体再慢慢计较。我看仙长府中来来去去敲鼓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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