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紫浩转头面向萧拂衣,道:“萧头领言之过实了。五年之内,伯父不会死,大宗师也不会对我月王城出手。”
萧拂衣道:“早听说月王城少城主是百年奇才,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四五岁,没想到几年才过,便能独当一面了。你想说什么,无需奉承,我听着呢。”
姬紫浩再谢,然后转头看向天痞:“晚辈也想跟大头领打一个赌,只是大头领性子直率,不拘世俗礼法。立赌之前,晚辈想知道,大头领是否会欺诈晚辈是一个孩子。”
骂人带拐弯,含沙射影,意思是说:我想跟你赌,但是你这个人不讲信用,我害怕你跟刚才一样,连一个孩子都骗,输了就耍赖。
天痞还没说话,柳书竹便已受不了。他要骂人的时候,向来是张嘴就骂,而且只许他骂别人,不许别人回嘴。姬紫浩用这样的话讥讽天痞,他第一个不答应。
“你个毛孩子,说话装大人,你跟我大老爹身份不对等,要赌小爷陪你赌!”
“好!”姬紫浩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就断然应声,显然是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个孩子之间的
事情,双方即使再无耻,这样一说,也不方便再出言干涉。
“先前你说,那批货物是你抢的。没有你生事在前,我们也不会藉此大军入境!”
“少说没用的,怎么赌!”
姬紫浩不急不缓,对鹿阳山老掌门恭敬问话,请出了当日押送货物的鹿阳山外门执事等人,待到他们一致指认柳书竹之后,落实口径,才对柳书竹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也有一个缺点,被人抢了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伸手讨要。如果我想,自然会抢回来。咱们两个比一场,你敢吗?”
柳书竹已经掳袖子要动手:“不就是打架吗,说这么多没用的。”萧拂衣却一把将他拽住。
姬紫浩向后退了半步:“你先不急,我话还没说完。一战赌胜负,不赌生死,但若失手出现意外,乃是孩子之间的玩闹,无论出现什么后果,各方都不能仗势欺人。”他看向萧拂衣等人,“不知几位头领当不答应?”
“他奶奶的,有意思。”天痞独眼圆睁,走上前来,对柳书竹道,“小兔崽子,人家叫阵呢,你行不行?”
月王城一方,几位长者竟无人反对,似乎信心满满。柳书竹刚要回答,萧拂衣却忙着制止,对姬紫浩道:“赌约?”
姬紫浩道:“若晚辈侥幸赢了,还请三头领收回方才的话。我们就此退兵,两家言和。今夜之事,双方都不再提,自然也没有人会在五年之内死。失了的货物,便当做是拜山之礼,鹿阳山和月王城也不再追究。撤兵之后,至于误伤宗师座骑,另有补偿。等贵镇老祖归来,我父亲必当再携重礼亲自登门,前来拜山探视宗师。就这些了,请三位头领认真考虑。”
此时,已没有人再将姬紫浩当做一个孩子看待。明明是求和,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顾全大体,既给响马镇留了退路,也让月王城保全了脸面。
“晚辈在想,大宗师名义传天下,必然不会失信于一个孩子,三位头领俱是他老人家爱徒,想来也不会!”
月王城等人的脸上,又出现了得意之情,事情有了转机,再次占据上风。
萧拂衣笑道:“那你要是输了呢?”
“不瞒三头领,晚辈虽愚钝,但家父和各位叔伯平日里教导甚为严厉。七岁习武,三年不得寸进。而后两年入初阶,一年进中阶,又半年有余,再上一层楼,如今勉强力举五百,几天前,刚巧进入了高阶武者之列”
姬紫浩嘴角微微翘起,腰背挺直,直视萧拂衣的眼睛,这时才表露出强大无匹的自信。
“晚辈不想输的时候,也从来都没输过。”
三位匪首同时愣了一下,连柳书竹都身子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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