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竹心中发毛,但他越是害怕的时候,表面上就会装作越发强硬,并非是为了面子,而是因为他知道,无论面对什么事,怕了都无用!
大和尚见死不救,他心中怨念滔天,但惊于对方的绝世神通,又不敢真的骂出口,只得在心里暗自诅咒。
大和尚似能洞穿他的心思:“阿弥陀佛,你心里一定是在咒骂大和尚身为出家人,却见死不救。”
柳书竹脑中念头数转,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嘿嘿’干笑,被对方道破心机,反倒不那么害怕了。以大和尚的能力,若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又初逢大变,心神本就不定,索性把心一横,不再做作。
“出家人慈悲为怀,刚刚小爷我埋在那流沙内,身陷险境,你们斗过此地,恐怕早就发现了。眼看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你却视若无睹,不肯出手相帮”
柳书竹一顿,大胆试探道:“看你一副好卖相,原来却也不是个好和尚。”
大和尚果真就不恼,只是笑道:“生与死,本无差别;救与不救,也没什么两样。世上苦难多了去,又能救
下多少?
你若是好人,死后自会解脱,必往极乐而去,救你反倒是误你功德。日后你若死的更惨,这笔账岂不是要算到大和尚头上?
你若是奸恶的歹徒,救你反倒平添罪孽,日后你害死了良善,这笔账还是要算到大和尚的头上,太不划算。”
柳书竹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对方不仅神通了得,嘴皮子竟也比他厉害。
袖手旁观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大摆道理,说得理直气壮。
大和尚好奇道:“大漠多沙尘,此时又是风起之季,身上没有避风符,常人少敢独自在外行走。你一个乳臭孩童,究竟是何人,怎会被吹到这流沙埋骨的绝地?”
柳书竹心道: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荒凉大漠,还不是没有办法,都怪那个破传送阵!
一番离奇遭遇,说来话长,他不想轻易透露自己的底细。对方口中的避风符,也不知是何等宝物,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心思电转,脸色说变就变,忽然堆起一张虚假的笑脸,装成毫无见识的憨小子,对大和尚道:“神僧法力无边,佛功盖世,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活佛吗?”
语意半真半假,实际上他的眼界还真的不够用。
“哈哈哈!”大和尚爽声长笑,也并非想象中的高高在上、不近人情,“马屁精。”
说着,浑身又如金漆涂染,骤然间变作金人的形象,口中至理天音再吐,佛号齐天!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连贯出口,柳书竹双目赤红,蒙着血色,感到眉心滚烫,身上的菩萨法相再现!
这一次,明显感到有异物在脑中作祟,正是那一颗指肚大小的血珠,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手势,古怪手印不断祭出。
大和尚抬头,望着头顶朦胧的菩萨法相,眼中神色复杂,既含敬畏,也有蔑视,自语断喝: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大愿菩萨!”
真言一停,柳书竹方醒,刚刚眼中虽蒙上了血色,感官却极为灵敏,与前些次不同,视力和听力都在,猛然间才看到上空缓缓消散的菩萨法相,失声惊叫道:“老秃大和尚,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其实,他心中也清楚,菩萨异象多半与脑中的血珠脱不开干系。大和尚念动六字真言,只不过将体内的某种气机唤醒,根本原因还是在他自己身上。他只不过是不敢去相信!
“世上果真有菩萨转世重生一说。”大和尚惊疑半晌,很快又被平静所取代,摇头叹息,“大和尚以前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贴在柳书竹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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