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有些失望,神色掺杂了些落寞,自母后去世后,这是她提的第一个要求。
她以为,至少眼前这个人,是与那些人捧着她,却被礼条束住的人不同的。
此举由她提出来,惊世骇俗。
但她却想他能答应,是有些强人所难。
小女孩低下头,用那一豆大的黑点画了一叶孤舟,惟妙惟肖。
独自漂浮在江面上,又有些孤寂之意。
这一幅画,囊括了此起彼伏的山崚,一望无际的江河,袅袅雾气,南飞雁阵
单单那一叶孤舟添上去,就让画的意境明了,别有一番深意。
只是小女孩没被自己的画惊艳到,目光淡淡的,也没再说话。
小男孩看出小女孩眼底的失望,也没走了,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取?”
“真取。”
她又停了笔,看向小男孩。
其实,她不过是换个方法,想要结交他。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他怕她,是自然的。
再者,她也想知道,这个人与那些人比起来有多不同。
能让她多管闲事,救他一命。
他低头认认真真的想了起来,良久道“景生如何?”
“不好听。”
“我小字是云散。”
“”女孩听了这话,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小男孩取的小字。
云散景生。
好听。她在心里默默想,脸上收起了委屈,依旧冷冷的。
“待你及笄之年,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你当贺礼。”
男孩很是激动。
他平时,也很少激动。
他看着小女孩脸色变幻,心道,这小姑娘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快?
小女孩刚刚看了一眼那画,觉得,不怎么好看,看来那宋北的皇帝眼睛也不太好使。
但是听男孩这语气,也没拒绝他的好意,把自己适才画的那幅堪称名画的画揉成一团,说了声“好”。
好。
“好青络,你倒是回来把画送给我啊。”
多迟都没关系的。
我要你亲自拿给我。
百里与归抚着画,面色柔和,眼里氤氲了些水气。
云散景生。
云散了景才出来,这寓意真的不怎么好。云散和景生注定不能厮守。
她之前,没觉得这是不幸,反而觉得,能认识青络,是她生平幸事。
幸与不幸,就这样凑齐了。
百里与归正了正神色,对着空气讳莫如深道“这礼,本宫收下了。”
顿了顿,百里与归又道“还礼,还你三拜。”
说着,一双柔夷举起,上面沾着的血已经干了,红红的很是显眼。
“一拜,天地。”
她后退一步,转身面向门口,深深拜下。
“二拜,高堂。”
她转过身,面向书案,深深拜下。
“三拜,夫妻。”
她转身,对着孤芳自赏,深深拜下。
礼毕之后,她泪眼婆娑,却心满意足,对着孤芳自赏道“青哥哥,这礼如何?”
她今日用京昭官服,当了一回嫁衣。
以她这副身子已经配不上青络了,可是,她舍不得放下。
索性,自私的成全自己。
“我也觉得极好。”
只是,无凤冠霞帔,无宾客满座,无挚友亲朋,也无,身着绯红喜服款款而立的公子青。
百里与归轻轻卷好画,放在木箱里一并抱走。
这些,是她的。
出了书房,百里与归没回缒弈阙,去了阿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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