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惨败的枯叶,随时都会凋零。
宋老夫人对宋达心中有气有怨,可待看见宋达那可怜无助的神色时,她心中所有的恼怒都化为了不舍。
她对着宋达招招手,宋达踉踉跄跄的走到宋老夫人身边,虚弱的跪在地上,含泪的望着她,“祖母,我娘她到底怎么了?”
宋老夫人声音哽咽,颤抖着抬了手,轻轻摸了摸宋达的头顶,“起来吧,去看看你娘。”
宋老夫人悲伤的语气让宋达心中狠狠抽痛着,他跪行到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宋大夫人的手指。
却在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指尖后,便骤然缩回了手。
“小晋,我娘的手怎么这么冷?她是染上风寒了吗?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宋达的眼中含着泪光,看着格外的可怜,顾锦璃看了一眼宋老夫人,见宋老夫人点头,才开口道:“宋大夫人并非风寒,而是……中毒了。”
一记重拳砸在了宋达的心口,他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中毒?我娘怎么会中毒?”
顾锦璃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宋达握住了宋大夫人的手,这一双温暖轻柔的手此时却冷得像冰。
她的呼吸那么浅那么淡,似是随时都会突然停止。
“娘……娘你醒醒啊,我是达儿,我回来了。”宋达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抬袖抹着眼泪,却如何也擦不干脸上的泪痕。
顾锦璃与宋达也算相识,看惯了他没心没肺的笑,此时看他如此,心里也不好受。
宋老夫人撑着椅子站起身来,对顾锦璃招手道:“让他们娘两待一会儿吧,我们去外间说话。”
顾锦璃点点头,走过去搀扶宋老夫人,她回头看了一眼宋达,只见宋达正伏在床上无声的落泪,看着格外可怜。
顾锦璃叹了一声,在医院时她经常面对生离死别,可直到现在她依然看不得这种场景,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人。
见宋老夫人走出来,温凉站起身,宋老夫人忙摆摆手,“你们都坐,不必讲这些虚礼。”
温凉的前来让宋老夫人心中略感诧异,平阳王虽与他们亲近,可温凉这孩子却鲜少来宋府走动。
“今日有劳温公子前来探望,你与锦……晋大夫不如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温凉看了垂首的顾锦璃一眼,摇头道:“老夫人不必客气,兵马司中还有事,晚辈不会久留。其实今日前来,晚辈是有些话要与您说。”
“温公子请说。”
温凉轻一颔首,语气还是一贯的清淡如水,“老夫人应已知晓了朝中判决,三公子三年不得科考不可参与军政……”
宋老夫人点点头,三年对于任何一个学子来说都至关重要的。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达儿一向胡闹,读书不成,习武也偷懒,对他影响倒不算大。
这三年他若是能有所成长,她便知足了。
温凉似看透了宋老夫人的心意,开口道:“可老夫人有没有想过,朝中的局势可还能维持这种平和三年?”
宋老夫人心中一凛,几乎在瞬间明白了温凉的意思。
最近府中事多,她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若非温凉提醒,她一时还真未看清英国公的良苦用心。
她起初还以为此事是三皇子针对五皇子所为,毕竟亲王与郡王相差悬殊,三年之期足以拉开距离。
可若是这种平和维持不到三年,两派之争被拉到明处,真正受损失还是他们宋府。
北境军本由薛府世代掌管,可父亲只得了她这一个女儿,她接管北境军后便又传给了自己的长子。
她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从军,次子习文,长子又只有宋达一个儿子,这北境军迟早都会交到宋达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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