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得罪了张璁张阁老,辞官回家闲居,说不准这会子已经入阁了,所以别看吴桂芳穿一身绯袍,瞧见这位会试第一的青袍官,也要老老实实称呼前辈。
“尧山贤弟。”唐荆川伸手就虚虚扶他,“方才吴府尊说你专断军务”
吴尧山脸色顿时就白了,“晚辈,惶恐。”
“哎”唐荆川顿时就说道“子曰,当仁,不让与师。你处断的很好,和倭寇打出一对一的战损,乃是大捷,我还要给严阁老禀你的功绩,何来惶恐哈哈”
这时候吴桂芳和唐懋经都拼命冲着吴尧山打眼色,意思自然是让他顺着这话说。
不过,吴尧山这个人,虽然性格倔强自负,到底还年轻,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当下红着脸就说“下官惭愧”
说着,他就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唐荆川闻言,顿时哦了一声,不过,却也不大相信,他乃是文武全才,论文,是嘉靖八大才子,三大家,论武,江湖上都奉承他是一代宗师,著有武编注1一书。
这种人,自然不相信有比自己更厉害的人,何况一个十七岁少年阵斩数百这种话。
在他想来,自然是西商骁勇拼命,那少年或许有些武艺在身,又是西商首领张石洲的子侄辈,张石洲捧他,那也是很正常的,故此把西商骁勇的战绩都算到那少年头上。
当下他就一笑,“不管如何,你指挥若定,总是功绩。”
看唐荆川这么说,吴尧山只得再次拱手,“下官惭愧。”
唐荆川这时候就说,“倭寇也不是三头六臂,只要将士用命,自然能敌而克之,我意,今夜夜袭,尧山以为如何”
他问如何,可实际上,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吴尧山也清楚得很,人家是兵部主事,巡按江北军务,自己这个巡按御史,人家作为老前辈,只是客气一下,千万别当真。
看吴尧山赞同,唐荆川也很高兴,毕竟,大家都赞同和孤注一掷执意开战,区别还是很大的,他二十三岁中进士,当年傲气不羁,不肯奉承张阁老,导致在家闲赋数年,都快长霉了,幸好有同年赵梅村举荐,这才再次入仕为官,如今也算是成熟了,懂得团结身边同志了。
“如此。”他转头就看吴桂芳,“贵府麾下可有果敢之士”
他意思是说,你夹袋里面有没有自己人想要提拔的,提溜出来,这场大战,必定大捷,到时候也好分润功绩。
吴桂芳闻言就苦笑,“不敢期满荆川先生,如今扬州卫指挥重伤,有位闲赋的老将军,却也八十岁了,昨日出战,颇有斩获,但这时候怕也没精力,倒是盐商总局张石洲家中教头李春生,乃是边军出身,曾经阵斩七十余,一直在领着队伍弹压地方防止有刁滑歹人趁机作乱”
唐荆川一听,这个也行,既然是边军出身,那是老行伍,懂得令行禁止,且又是西商骁勇的教头,正好方便用他,当下就点头,“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先生何妨歇息一晚,明日再战”这时候通判唐懋经就拍马屁。可惜,拍到马腿上了,唐荆川顿时就一瞪眼,说,我昨日恰好在仪征卫巡按军务,得漕帮帮主卜冠遂乘快舟禀告倭寇寇情,顿时点了大军星夜来此,难道是为了歇息的么即便我肯,我手下军士也不肯,军士肯,漕帮义气壮士也不肯
一番话把唐懋经说得面红耳赤,连连作揖说,下官知错。
唐荆川这才哼了一声,吴桂芳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没有不懂装懂,其实也算是本事,何况作为官僚,他其实也是合格的,当即叫腿脚快的衙兵就去寻找李春生。
没一忽儿,李春生领着二十来个西商骁勇进来,到了跟前,噗通一跪,“卑职李春生,见过老爷。”
唐荆川看他这样,就有些奇怪,“怎么你见过我”
“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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