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的哭声凄惨悲凉。
很快,一堆女眷跟着哭了起来。
抄家流放已经够惨了。路上遇到这样的匪徒,更令人绝望恐惧。
裴璋目光一扫,沉声说道:“诸位婶娘和妹妹,都别哭了。我裴璋对天立誓,一定会带着你们安然到岭南。匪徒想伤你们,除非踏过我的尸首。”
裴珏毫不犹豫地附和:“还有我!”
一些裴家儿郎也齐声道:“还有我们!”
裴氏女眷们哭声渐渐停了。
永安侯夫人哭不下去了,用袖子擦了眼泪,压低了声音说道:“好端端地,发这样的毒誓做什么。真到了危急的时候,我宁愿你们先逃出去。我们这些妇孺老人,死就死了。有你们在,裴家才能香火不灭,继续传承下去。”
“阿璋,你答应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先保全自己。娘现在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出事。”
永安侯夫人的眼睛已经被哭伤了,只能看得清几尺之类。此时,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泛满了哀伤和悲恸。
裴璋心里一软,点点头:“好,我答应母亲。”
永安侯夫人又看向裴珏:“阿珏,从现在起,你和阿璋寸步不离。万一有飞来冷箭之类,你也能挺身而出,护住你兄长。”
裴珏:“……”
裴璋:“……”
有这样的嫡母,兄弟两个还没反目,可见是真的手足情深了。
裴璋嘴角抽了抽,无奈地冲裴珏使了个眼色。
裴珏略一点头,默默转身去看伤患。
“母亲,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想也不能再想了。”裴璋低声叮嘱:“裴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必须族人合力,兄弟齐心。母亲这么说,不但伤了二弟的心,也令我这个做兄长的无地自容。”
永安侯夫人话一出口,也觉不妥,被儿子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愧意:“我一时糊涂,说了错话。以后再也不说了。”
裴璋面无表情地提醒:“也不能再想。”
永安侯夫人点点头,心里暗暗嘀咕。说不得,悄悄想一想怎么就不行了。在她心里,谁也不及亲生儿子裴璋要紧。
安顿到半夜,精疲力尽的众人才歇下。
裴璋找到裴珏,歉然地说道:“二弟,母亲一时失言,你别放在心上。”
磨难会使人快速成长。裴珏俊朗的脸孔多了数日没有的凛然风霜。他今晚也受了些轻伤,此时上了药包扎妥当了。
裴珏笑道:“母亲随口之言,我怎么会介怀。”顿了顿,半开玩笑半是自我解嘲:“类似的话,我从小到大早就听惯了。”
永安侯夫人没有苛待过裴珏,却也没怎么善待过。反正,冷言冷语裴珏听得很习惯,冷眼裴珏也看惯了。
裴璋也拿亲娘没法子,无奈地笑道:“她就是这副脾气,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你看在我的颜面上,担待一二吧!”
裴珏很快扯开话题,低声道:“大哥,今夜死了这么多匪徒,总得将这些匪徒的尸首送到官衙去。”
裴璋淡淡道:“这是李统领的事,你我就别插手过问了。”
裴珏嗯了一声。
……
李统领连夜派出了两个士兵回京送信。
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士兵骑马跑出了二十里远的时候,就被十余个黑衣匪徒拦下杀了。那份密奏被烧了,两个士兵的时候也被埋进了官道旁的密林里。
过了三天,李统领才惊觉不妙,低声对裴璋说道:“我们一日才走四十里地。遇到匪徒的那一夜,一共走出了两百多里地。送信的士兵骑着快马回京,一日一夜就能赶到京城。现在也该追上我们了才是。”
“他们一直没有音信,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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