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道他在叹沈默早逝,未能同他分享证道喜悦。殊不知他真正叹息的是,前后不过百年,若沈默能再等这百年,一切兴许就不一样了。
他当初有劝过沈默冰封万载等待机缘,奈何沈默一心求死,不愿苟活,拖累妻女。
而当时陈季川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万年内证道,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证道。
未料这才仅百年,就已成真仙。
只叹世事无常。
聊到沈默,气氛一时低迷。
乌奇见状,左右看过一眼,嚷嚷道:“师弟证道这样的大喜事,竟不见孟师兄回来!”
他们几个师兄弟,有的原也在外,在听闻周衍证道后,才急忙赶回恭贺,才今日聚在这东歧宫中。
但依旧缺孟青一人。
“孟青师兄。”
“我证道真仙,他不来可不行。”
陈季川一听,扭头冲东河宫主道:“弟子当初在东歧道院,仅是一扛鼎力士,前途灰暗。万幸道院中有‘众仙岩壁’,我在上头悟出孟青师兄留下的‘十方水火剑诀’,正巧又被回道院的石泽师兄见着,这才能脱离力士籍,成为道院正式弟子,得以踏入仙途。”
他说着,看向下方石泽:“论起来,石泽师兄跟孟青师兄都于我有恩。”
“师弟言重。”
“我当初帮助师弟,也是因为曾经在东歧道院时,也曾在‘众仙岩壁’上悟出孟师兄留下的‘十方水火剑诀’。入得道门后,又多得孟师兄指点提携。因此当日见着师弟顿悟,觉得有缘,才顺口跟封昌院长一提而已。”
石泽摆摆手,连称不敢。
回忆往事,也不免唏嘘。
他到现在都有些恍惚,觉得不真切。昔日那个‘众仙岩壁’下高高大大憨憨傻傻的扛鼎力士,谁能料到竟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成为众多道门天骄都在苦苦追寻的真仙大能。
三千余载,实难想象。
“原来还有这重缘法。”
东河宫主点点头。
这种恩情因人而异,若心存感恩的,自是恩重如山。若心性凉薄的,也可以有千万种理由忽略这一重往事。
但东河宫主知道,他这弟子显然是个性情中人。
“孟青。”
“他前些时日还曾去过东海千宝河拜见过我,事后又自东海转南海,继续修行去了。”
东河宫主一边说着,一边屈指掐算。
他并不精通术数天衍,但孟青是他弟子,又只是四阶上仙,掐算个大概终究不难。只是这一算,天机模糊,竟连他大致方位都难算出。
“不是涉及真仙。”
“便是去了域外。”
东河宫主眉头微皱。
他对弟子一向都是放养为主,对他们在外历练也从不干涉。孟青在他的二十多位亲传弟子中算不上惊艳,这一时代又有周衍珠玉在前,更是容易忽略。
东河宫主当初在东海道场接见过孟青一面,那时并无异样。后来只知他往南海去了,也未曾多加关注。今日一算,才发现这弟子的天机模糊。
兴许是凶险。
兴许是机缘。
一般而言,这种情况他是不愿去干涉的。
以孟青的修为、寿数,能碰到这种未知的变数自然是极好的,说不定就有望证道真仙。若真是一潭死水,倒也没必要出去,待在金风山海不也一样?
哪怕当真是遇着凶险,陨落在外,也不过是早晚几千年而已。
没什么差别。
毕竟孟青年岁也不小了。
但今日毕竟是陈季川在,他与孟青有恩情因果,不好听之任之,于是东河宫主冲陈季川道:“你且稍等,待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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