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反问。
“哼,对某一个人甚至某一家人来说,也许无足轻重,但是对大家来说,恐怕就未必会接受了,你知道光是这春闱南北卷的分卷都是我们用了多少力量争取来的么?难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南方学风更盛,但我们想如此么?我们其他方面付出更多,当然应该要得到更多!”
耿如杞轻轻哼了一声,经济上的失衡,已经让南方在朝廷上越来越占据优势,这一点哪怕从皇帝到北方士人都在努力,却都难以扭转。
“楚材兄,问题是要想得到更多,那我们就需要有更宽广的路子来,而不是光靠别人的施舍,固本强基才是王道。”冯紫英沉声道。
“你觉得开海对山东和辽东有益?”耿如杞明白冯紫英的意思了。
“如果是单纯这两地,意义不大,但是如果把朝鲜和日本加入进来,这利益就不小了,而且这不仅仅是海贸通商上的,对于我们控制朝鲜,防止倭人野心复炽,意义重大,小弟相信楚材兄应该比小弟更能理解。”
冯紫英的话让耿如杞陷入了沉思。
冯紫英提到的固本强基当然不仅仅是之南北之争而已,而且也触及到了耿如杞最担心的辽东问题,女真人的咄咄逼人威胁到了辽东生存,辽东一旦失手,那朝鲜必定会投向女真人,朝鲜的人力一旦被女真人所用,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紫英,你想要愚兄做什么?”耿如杞收拾起其他心思,问到最现实的问题。
“简单,楚材兄,我就想请楚材兄分析一下辽东、北直和山东三位一体的重要性,那么这三地开海对巩固辽东的防御和日本朝鲜的利益一体的可行性和意义,……”
冯紫英直白的话语让耿如杞又是一阵思索,良久方才苦笑道:“紫英,你这道题可把愚兄给考住了,若是边务这一块倒是可以,但是涉及到利益一体,嗯,涉及到和日本朝鲜开海的利益评估,愚兄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楚材兄,未必就要局限于你们兵部嘛,户部,工部,通政司那边,你都可以探讨求援嘛,我相信你们那一科中肯定会有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有研究的,……”
冯紫英循循善诱。
”那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就算是能行,那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拿得出来的,这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太复杂了,而且对错与否,愚兄自己都说不清楚。”耿如杞叹息不已。
冯紫英知道对方被说动了,毕竟这既关系到朝廷在辽东的战略,同时也牵扯到辽东、北直和山东这北方士人相当大一块利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值得认真琢磨。
“理不辨不明,楚材兄可以多在相关的情况阐述上花工夫,至于说是非对错,利弊得失,摆出来,供大家来探讨嘛。”冯紫英笑了起来。
“大家?紫英,你这是要干啥?”耿如杞警惕地道:“是你们翰林院要搞事儿?”
“不,不,放心,一切都会按照规矩来。”冯紫英一摊手,目光里多了几分揶揄,“难道我这个庶吉士身份都难以让你放心?楚材兄先前不也是在担心什么吗?嗯,很多人都盯着我呢。”
“哼,紫英,我知道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得要悠着点儿,莫要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耿如杞告诫道。
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里,冯紫英一直在忙碌着这些方面的约稿联络工作,都是单线联系。
不得不说这个庶吉士读书真的是幸福生活,真正的清贵生活,比起书院读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也正是如此才给冯紫英提供了充分的时间和机会来做这件事情。
这个《内参》能不能一鸣惊人,既要看文章的可读性和可靠性,还要看能不能抓住看点,所以他选择的都是一些敏感点,能激起广大反响的话题。
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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