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一扫而空……抵足而眠,这不是普通的交情了。 “且慢。”钱渊却摆摆手,回头吆喝了声,梁文、彭峰等护卫背着包裹大步走进门。 “嘉靖三十三年,苏州码头。”钱渊缓缓笑道:“待到平倭之日,你我重逢,举杯痛饮,方为乐事……此语惟锡兄忘了吗?” 吴百朋一时恍惚,当年在苏州码头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他不禁失口笑道:“记得展才说……还擅酿酒?” “哈哈哈……”钱渊大笑着接过王义手中的小酒坛,“年初酿酒,百般请教,埋与地底,最终不过三坛。” “五日前接到随园密信,知晓惟锡兄即将巡抚福建,我立即赶往台州临海,取来此酒,赶赴杭州,与惟锡兄共饮此酒。” 吴百朋眼角有些湿润,紧紧握着钱渊的手,重情至此,无怪乎世人皆知钱展才言语刻薄,却能交到如此多的知己密友。 不仅仅是这一坛米酒,当日吴百朋还说过,再来一碗红烧肉呢! 入城前,钱渊让护卫去采买了五花肉,真的亲自下厨,还特地不让其他人插手,让吴百朋亲自去烧火。 先烧了一份红烧肉,特地多烧了点……果然还没起锅装盘,吴百朋已经一口气吃了五六块了。 “现在杭州也多有酒楼做钱氏红烧肉,可惜没你做的好。”吴百朋擦擦嘴,笑道:“连皮带肉,入口即化。” “那是!”钱渊洋洋得意,前世研究如何炒糖色费了好大功夫呢。 一边聊着,钱渊一边将切好的冬笋放进锅,前面已经用火腿熬了汤,再加新鲜的寸长猪肋排。 “腌笃鲜应该是用咸肉,不过冬日制咸肉,现在还没出缸呢,这是徽州那边送来的火腿。”钱渊闻了闻,赞道:“徽州火腿真不比金华逊色。” 真的是香气诱人,前世买来的昂贵火腿真的没办法比,徽州火腿和其他地方的火腿区别不小,当年制作,当年食用,味如嚼木,毫无滋味,但存放一年后食用,极其鲜美。 等冬笋熟了,钱渊又炒了两三个素菜,那边吴百朋已经端着酒坛斟好酒等着了。 “来。” “干!” 钱渊迟疑了下只抿了口,“惟锡兄,如今福建倭寇四起,入闽有何打算?” 吴百朋眼神有点复杂,看了眼手边的小酒坛,“展才……当年你自诩擅酿酒……” “咳咳,咳咳。”钱渊干笑几声,“试了几次,这坛已是最好的了。” 吴百朋长叹一声,“听闻东坡于黄州酿酒,结果闻得醋味,展才有东坡遗风。” 钱渊嘿嘿笑了笑,指着吴百朋没喝完的酒盏,“那喝不喝?” “喝!”吴百朋痛苦的举杯一饮而尽,钱渊赶紧舀了碗汤递过去。 浅浅的又倒了杯,吴百朋才说起正事,“福建那边乱的很,最关键的还是无强军,倭寇横行数府,肆无忌惮,我有意上书,请调戚元敬南下入闽。” 顿了顿,吴百朋继续说:“元敬驻扎宁波府年许,多有战功,听闻……当年是展才提议?” “不错。”钱渊干脆利索的承认,“去年嘉兴大战之后,我尚在京城,传信南下,胡汝贞调俞大猷驻守嘉兴,再调戚元敬移驻宁波府。” “甚至半年前,前往沥港和汪直密议之前,我和胡汝贞商定,其中就有不得调戚元敬移驻他处一条。” 半年前的那些破事,吴百朋心里有数,当时浙直总督胡宗宪被钱渊的手段逼到死角处,不得不乖乖的被敲竹杠,除了这一条之外,还有银子、万余民夫、宁波知府、同知等官职。 “展才,戚元敬南下……”吴百朋低声道:“对镇海可有影响?” “当然有。”钱渊点点头,但立即摇头道:“尽快上书,无需和总督府那边打招呼,直接上书朝中,请调戚继光入闽平倭。” “那宁波府?” “两浙除却惟锡兄外,论文武双全,为首者谭子理。”钱渊笑道:“有他在,台州当无恙,可调宁绍台参将卢斌北上驻扎宁波府。” 吴百朋想了想才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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