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除了面前的新娘和婚床,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黑暗。沈墨洲猛然惊醒,手中的秤杆脱离手心往地上掉下去。
这不对!他明明已经逃离了婚礼的。
他清楚的记得,借口上茅房,将新服脱下,给了急不得,自己亲手将那朵大红花,绑在急不得胸前,遮住急不得的脸,看着急不得上了马。
秤杆落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墨洲转身欲逃,新娘却已经伸手,死死地扣住了沈墨洲的手腕。
好冰冷的手,像石头一样僵硬,如同冰块一般的寒气,从手腕上,迅速渗透进他全身血脉之中。沈墨洲浑身为之颤抖。阵阵阴风从地面往上吹拂,新娘的盖头跟着飞舞,露出新娘血色的红唇,勾起阴森森的谲笑。
沈墨洲瞪大眼睛,低头看到新娘的喜服上,正滴着娇艳的鲜血。
这喜服竟然是用血染成的!
沈墨洲惊骇不已,奋力挣脱新娘的手,转身狼狈地逃离。须臾之间,新娘却又出现在了沈墨洲前方。沈墨洲一顿,退却两步,却撞上一人,他一回头,看到一个媒婆,面涂得煞白,嘴上的胭脂红溢出唇线,仿佛刚喝完血一般。
再环顾四周,沈墨洲见四面八方走来一些人。女的提灯笼,绑着丫鬟发髻;男的穿着黑衣,衣袖挽着露出一圈儿白,这些人个个面色发青,颧骨处涂着一圈红,嘴弯成一个弧度,诡笑着,慢慢靠近……
沈墨洲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心中惶恐不已。
这些人,不是阴婚时贴在人身后的“人”吗?
沈墨洲只觉得脑海中记忆混乱,以往的经历过的画面飞速转动,他只忽然看得见,却怎么也抓不住!
阴婚?什么阴婚?啊!女先生!女先生知道,女先生二十一……
“二十一!”
一声呼喊,二十一忽然从梦中惊醒,只见仙若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懒虫快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今日怎地睡得这么沉了!”
二十一打了一个呵欠,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慢慢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捂着一边脖子,埋怨道:“昨晚没睡好,脖子好痛……”
仙若将洗脸水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身后,道:“我看看,没落枕吧!”
“没呢,就是有些痛。”二十一微微低着头,让仙若给她按了两下,便轻轻推开她,拿起衣服,道:“行了,过会儿就好了,我先穿衣服。”
二十一一边穿上法衣,一边说道:“我刚刚好像在做梦,梦见你在叫我。”
仙若嗔怪地瞪了二十一一眼。“叫你起床呀!懒鬼!”
“嘿嘿……”二十一傻笑起来,将头发随手一挽,用帽子套好,把头上帽子扶正,问道:“早饭想吃什么?”
“能吃什么?你先过来洗漱,我早就让店里小二准备好吃的在楼下了,就等你起床了。”
“哦。”二十一吐了吐舌头,依言去洗漱。
仙若拿出梳子,又将二十一的帽子拿下,一头黑发顿时倾泻而出。仙若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说教道:“也不学一下好好梳头,就这样塞进帽子像个什么样子,都这么大个人了……”
二十一用毛巾使劲在脸上擦了擦,转过身来,抱住仙若软软的身子,撒娇道:“你不是给我梳着嘛……”
“可……”可是能给你梳上一辈子吗?仙若话到嘴边,又咽下,改口道:“可别再乱动了,先让我给你梳好。”
为二十一梳好一头乱发,又为她重新戴上这金冠法帽。仙若收好梳子,道:“洗完就下去吃早饭吧。”
整理好仪容后,两人便下楼吃饭。
客栈外,忽然进来一三十多岁的布衣妇人,走到前台,问道:“掌柜的,听说你们这里住了一位道长,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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