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过蒋熙元的肩膀看着府衙的大门,泪眼中尽是委屈与茫然。
她怎么也不明白。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她还在为月筱红的案子忙前跑后,为何转眼间她就成了月筱红案的罪人,杀人犯的帮凶。
她认真努力的查案,她想让西京府衙成为百姓可以依靠、可以信赖,让他们有了冤情有了不平时,能找到一个真正为他们做主的地方。
这是她的理想,从做了这个捕头开始她一直在努力。
她没有敲诈案犯,没有徇私枉法,没有刑讯逼供,没有制造冤狱,清清白白兢兢业业,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这么多人,就没一个她鸣一句不平吗?为什么气势汹汹的来责问,却又不肯好好的听她说?
为什么自己在他们眼里像是十恶不赦?她倒底做错什么了?
夏初的眼泪掉在蒋熙元的肩上,烫得他心都疼了。
“别哭。”他侧头用面颊贴了贴夏初的额发,轻声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值得。”
进了书房,他将夏初放在软榻上。夏初想抬手擦一擦眼泪,刚一动,手臂便疼的她直咧嘴。
“别乱动!”蒋熙元疾声拦住,而后小心地托起了她的胳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蒋熙元便拽着她的袖子用力一扯,袖子嗤啦一声被扯了半截下来。
夏初到这时这才看见,自己的小臂上有一条三四寸长的口子,割的颇深,地上已经滴滴落落地掉了一片殷红,而那半截袖子早被血浸透了。这一下惊的她也忘了哭了,愣愣地看着那条口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伤的。
“抬着手臂,别动。”蒋熙元回身打开柜子从抽屉里翻伤药,抽屉卡了一下,他便烦躁地将抽屉猛拽出来,任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翻出伤药后他蹲在夏初面前,观察了一下伤口,然后屏了气小心翼翼将药粉抖出来洒在了上面。药粉一沾上去,疼的夏初直抽气。
“疼吗?”蒋熙元停了下来,蹙眉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忍一忍,嗯?”
夏初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皱眉转开了目光,她不敢再看自己的伤。
上好了止血的药粉,蒋熙元又去翻了一条干净的布巾,一边仔细地帮她缠着伤口,一边道:“昨天嘱咐你的话你全不记得了是不是?”
“什么话?”
“我说我留了刘起在府衙,有事你就让他去找我。”他抬眼看了看夏初,又低下头去,“怎么不去找我?自己往前冲什么冲!亏得是常青机灵知会了刘起,不然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是想出去说清楚而已……”
“说清楚了吗!”蒋熙元恼火的声音都高了起来,“那么多人,你说的清楚吗!逞的什么能!”
夏初怔了怔,想起刚刚在府衙门口时的情形,嘴一瘪,眼里又浮起泪来。蒋熙元又气她又心疼她,伸手抹了她掉下来的眼泪,柔软了声音,“好了,不说了。”
他想想都觉得后怕。刘起跑来告诉他府衙被几百人围了,不知道什么缘故都在针对夏初的时候,他头皮都要炸了。一刻都没犹豫,跑去抢了他祖父的手令调了一队将军府的亲兵就跑了出来。
幸亏没犹豫,幸亏……
他沾水拧了条手巾,夏初想要接过去他却没给,展平了帮她擦了脸上的眼泪和灰土。夏初一动不动的任他擦着,他擦的很轻,凉丝丝的潮气抚过,她的心情也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感。
蒋熙元拿了自己的一件衣服出来给她穿在外面,轻轻地理了理她的头发,“走吧。先到敦义坊我的宅子那里住着。”
夏初摇了摇头,“我回家。”
“你的伤药每天都得换,自己要怎么弄?敦义坊有下人,伺候起来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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