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不记得?”
蒋熙元乍听有一点茫然,未等蹙眉便记了起来。
也是儿时的那一天,他与苏缜说娶妻定娶心头所爱的那一天,苏缜听了他的跷家之词后只是清浅地笑了一笑,道:“我却是连跷家的机会也没有,倒索性今生便不要遇见心爱之人的好。”
“那样岂不遗憾。”那时蒋熙元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遗憾如何?现实总归是现实。”苏缜那时候是这样说的。
现在他把这话又撂给了蒋熙元,意思已经相当明白了——让他面对现实,赶紧成婚。
话说到这,蒋熙元知道这事儿已容不得他再含糊其辞下去了,心一横,便索性撩袍跪了下去,朗声道:“臣的婚姻之事让皇上和家人费心了,是臣的不是。然,臣心中已有心仪女子,且非她不娶。还望皇上悯臣一片痴心。”
“哦?”苏缜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致,伸手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笑道:“你倒是瞒的紧,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起来说。”
蒋熙元就着苏缜的手起身,正要答话,目光扫过苏缜的手腕,却一下子呆住了。
苏缜的手按在自己的胳膊上,那明黄的袖管里滑出半只紫玉的玉坠来,坠子上雕琢了一串莹莹的葡萄,枝叶缠绵,缀着双色绿丝线打的流苏。与之前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坠子上又加了十八颗紫玉串珠。
蒋熙元以为自己眼花,一眨不眨地直盯着那坠子,盯得眼睛发酸。可是没错,他甚至连那道裂绺都看见了。
别人或许不认得,但他却再清楚不过的。四月中,管阳城,天工坊,那天他带着微酸吃味的心情,陪着夏初给那位黄公子买了一份新婚的贺礼——一个紫玉的葡萄坠子。
只是这葡萄坠子,怎么竟挂在了苏缜的手腕上?!
“朕在问你话,你怎么净走神?”苏缜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收回了手,那枚坠子滑了出来,他顺手便握在了掌心,轻轻地揉着,仿佛已经千百次的如此做过。
蒋熙元将这熟念的姿势看在眼里,只觉得心惊不已。
苏缜见他不答话,不禁笑道:“既然已经说了何不说个痛快。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你家人却不知情?还心急火燎的请朕来问你的意思。”
蒋熙元硬生生地拉回自己的心神来,胡乱地搪塞道:“那姑娘……,那姑娘……,只是个普通的姑娘。臣想等……,等她真心属意臣时再求娶。”他说着又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怕苏缜看见自己此刻怕是已经苍白的脸色,看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惊愕。
“真心属意你?”苏缜微微讶然:“竟还有不愿嫁你的姑娘?熙元,你也有今时今日啊!”说着便已经笑了起来。
蒋熙元闭了闭眼睛,尽力调匀了自己的呼吸,道:“是……,故而臣还未与家中言明此事。”
“那便好。”苏缜笑了笑,对关于夏初与蒋熙元的流言彻底打消了疑虑,“既如此倒也不急了,朕等你的好消息就是。来日求得佳人,朕微服去讨杯喜酒喝,也见见那姑娘倒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你蒋熙元如此动心。”
轻身一转,苏缜从扇套里把扇子抽了出来,轻轻摇着向前走去,不再多问。
燥热的天气里,蒋熙元生生沁出了一身的冷汗,抬眼看着苏缜的背影,心中一团的糟乱。
黄真。皇帝,苏缜。
他怎么早没参透这名字的含义?他在发现西京并没有黄真时为什么不往宫里想一想?夏初说黄公子要结婚了,他怎么就没想过苏缜也是要结婚了的呢?
偏巧那天他也买了一份新婚的贺礼,却万没想到两人所买的东西竟是送给同一个人的!只是,他的那份贺礼放在了凤仪宫的正殿,而夏初的这份贺礼,却挂在了苏缜的手腕上。
那些夏初对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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