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他,并不明白他眉间的忧是为何,但她觉得难过,看到他不开心,她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于是她鬼使神差似的,竟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紧紧蹙着的眉头。
陆司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枝枝……”
她垂眸,“对不起,姐夫。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来了。”
“没关系。”
他笑着摇了摇头。
从枝叶间漏下来的灿然日光一条一条打在他身上,斑斑驳驳的,却照清楚了他清朗柔和的五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逸绝出尘。
她看着他的笑,她也忍不住笑了。
听见她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他又说:“当珍珠成灰,瓷玉蒙光,人与人生离死别,方能明白:人生短暂,需及时行乐。”
见她一副似懂非懂的迷茫表情,他便揉揉她的发尖,解释道:“小丫头,人会老,会死,人世短促,所以要早早遇见,及时相爱,用尽全力。这样不算枉度人生,在有限的生命里留下遗憾。”
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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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中午上的
飞机,抵达圣彼得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取了行李出来,四周人来人往,有西装革履身形高大的金发青年,也有神色冷漠的白人女子。他们匆匆路过,一波又一波拗口的异国语言如同潮水起伏。同行的旅客一出来,也像海底的鱼类遇到危险,咻地一声就散了。
她一个人站在高大的玻璃幕墙下面,望着外面红灿灿的霞光,天色渐暗,斜阳映地,黄昏时分的光线铺天盖地将她笼罩其中,满目明媚。
心底却无端端觉得惶然。
Chloe本来约她同行的,但被她婉拒了。她提前来圣彼得堡,是想去她学习的地方看看的。
她18岁的时候来到这座城市,在这里待了将近4年。虽然她现在没了记忆,可是去看看那些熟悉的地方,对她找回记忆……总归是有好处的。
余生微微笼了笼自己的大衣,便拉着行李箱,出了机场。因为提前预定了计程车,所以她便在机场外静静等着。
此时天上还挂着太阳和红霞,却渐渐下起小雨来,淅淅沥沥,润泽了几百年的古老街道。不多时,机场外面的地面就湿了,广场上巨大的铜像也仿若刚出炉的铸剑一样,高高横架在视线里,水汽氤氲。
看着那熟悉的铜像,余生想起了初来这里的自己,穿着一袭长长的黑稠裙,站在匆匆行过的人群之中,冷眼驻足。
“枝枝……”
耳边蓦然传来一阵低低呓语,像是命运中的召唤似的,她回眸去,看见陆司淳为她撑起一柄透明的白色雨伞,一脸紧张。然而他的脸上却仿佛发出光来,眼神有欢喜。她当时并不觉得那个眼神有什么,只是一瞬间的光华即逝,就像昙花一现,还来不及仔细思虑,便草草结束。
但后来她每每忆起,还是会觉得开心。纵然短暂,还是有什么美好的东西,曾在两人心底绽放过吧。
也算是一种自觉自持的美,让人为之动容。
“我们走吧。”陆司淳一手提了她的行李,一手拿伞为她遮雨,刚提起步子欲走,余生却猛然拉住他的手。
他回眸来。
她伸出细长冰冷的手指来,接过他手中的雨伞,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臂膀。她紧紧依偎着他,将伞打在两人的头顶上,遮了细密淅沥的雨。随后两个人就相互依偎着,慢慢走向风雨飘摇的陌生国度。
她仿佛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身后突然涌出来一大群人。是跟团来圣彼得堡旅游的台湾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他们挤挤挨挨地涌出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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