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淡淡的阴影,他平淡道:“巫满,你是个大巫医,对这药有何看法?”
    巫满被巫沉夜一问,面色涨红,他盯着那块脏兮兮的血布:“这,这个……”
    巫沉夜的脸色不见好了。
    “巫满,你说了半天,这人身上皆是破绽,他的证词句句可驳,唯有这药做不得假,你可看出什么?”
    “这个……这,巫满惭愧……”
    巫满被巫沉夜问的哑口无言,巫医族的其他人也死死盯着那块脏布,然而他们功力比巫满还浅,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巫沉夜摆了摆手,命人将那块布撤下去。
    他缓缓地,一字一句说出:“这药确实不是从巫医族流出。”
    巫沉夜一句话就将这人的证词定了基调。他是一方首席,说话的可信度要高得多,他说不是,那自然不是。
    那人松了口气般趴在那里。
    巫沉夜不做假,这药的确不是巫医族所配。药的成分虽全是荒原上的常见药石,但比例微有不同,这点确是不容易看出。
    “但也不能证明就是这人所配。”
    众人刚松了口气,巫沉夜又说话了。
    巫满慑于他刚才的威严不敢再乱说话,可人证再也难找,他握着拳头四下看了一圈:“那大人的意思……”
    “证据不足。”虽然下面有个人证,但明显是听命于巫医族的,巫沉夜一锤定音,废了这招棋。
    审判从早上进行到现在,巫医族的部分却只是乱糟糟的扯皮,不过荒原上的审判本就不严格,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审判席上的人也不会阻止。
    往常没人敢这么跟巫医族叫板,而这次偏偏是块硬骨头,那个九更是个胡搅蛮缠的高手,荒原上的野小子,未经教化,有理大声扯,没理搅三分,然而偏偏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巫医族扣过庄园的人。
    那小子紧咬着自己是被关押,偏偏巫医族的人都做不得证。
    进展到这里,许玖的这一页仿佛是要揭过去了。巫沉夜想了想,回到先前的问题:“关于该领地巫医族的走私……”
    “大,大人……”一个小女仆带着哭腔跑出来跪下。
    这女仆是庄园的人,巫沉夜也惊诧了一秒:“你有何事?”
    “我,我能证明九大人确实会医术。”小女仆边哭边扔下一枚重磅炸弹,细弱的哭腔回荡在审判厅。
    这下连杜图玄双也惊动了,他将目光移向小女仆,又扫视了两旁侍立的仆人。无可避免地对上许玖,杜图玄双将目光转移,又定格在小女仆身上。
    “你说。”巫沉夜也注意到了杜图玄双的动静,叹息一声,对小女仆发话了。
    “我是打扫黑塔玉树林的女仆,去年冬日,我看见大人和九大人在雪地上种东西,那东西我从没见过,就暗地留了心……”
    “我,我趁黑夜的时候偷偷拔了几棵……”小女仆抖抖索索地掏出一个小布包,展开里面是两根干枯的草。
    “黑塔守卫森严,你一个低等仆人,是如何靠近的,嗯?”这事毕竟跟庄园有关,杜图玄双发问,声音冷冷,不怒反笑。
    “我,我跟一个侍卫大哥相熟……”那女仆终于嚎啕大哭,声音里满是悲戚绝望。
    这时砃凑近杜图玄双耳边耳语两句,杜图玄双听了:“哦,原来那人是你未婚夫。”
    女孩更是嚎啕地厉害。
    “纵然有未婚夫帮忙,那其他守卫呢?”
    女孩的梗咽突然停住了。
    “难不成所有人都对你视而不见?”
    那女孩突然抬头,眼神狠决:“不,这东西不是我偷的……”
    众人的心揪起——
    “是我未婚夫。”女孩说完头伏地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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