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导言 十字路口的大国与历史热(第1/5页)  枢纽:3000年的中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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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年,中国兴起了历史热。图市场上出现了大量从各种视角重写中国史的著作,既有国人的著作,也有译著;既有传统式的史学著述,也有跨学科的历史研究,并且往往都出人意料的大卖。<spass="mark" title="做一个简单的梳理,可以看到如下有代表性的著作与学术努力。赵汀阳先生在《天下体系》《惠此中国》等著作中对于“天下”观进行了着力阐发,力图在传统中发掘出现代中国的普遍主义视野之可能性,许纪霖先生也曾在多篇论文中做过相近的努力;但是对于“天下”观念的再发掘,忽视了塞北、西域等地区并不是由儒家文化主导,因此对这些边疆地区的说服力和解释力可能会遇到困难(近年可看到许纪霖先生有了对于边疆问题的大量关注),并且从观念到观念的叙事,也会流于空泛。葛兆光先生在《宅兹中国》《想象的异域》等著作中通过对周边朝贡国史料的挖掘,呈现出从周边看中国的不同视角,对于纯粹基于中原的秩序想象是一个很大的思想刺激;但这种视角同样将遇到“天下”体系所会遭遇的质疑。姚大力先生、罗新先生的诸多著作,从草原史、内亚视角开启了不同于中原视角的中国史反思;这种反思非常有启发性,但对于内亚与中原的历史共性何在,尚需给出更进一步的解释。王柯先生在《民族与国家: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思想的系谱》一中,对于中国内在的多元性给予了充分的关注,但对于多元要素的共性基础的发掘还需进一步深入。赵鼎新先生在《东周战争与儒法国家的诞生》等著作中,回溯到中国历史的早期,从战争与政治秩序的生成关系的角度再论了中国史;这种分析角度使用了以往史学研究中较少运用的社会学方法,但是对于非中原地区的解释力仍嫌不足。王明珂先生、马戎先生等从人类学的角度,对中华民族的概念进行了全新的思考;这样的人类学思考对于历史学是一个巨大的补充,但是过于强调了社会层面的自生秩序,而对政治层面建构秩序的同情式理解似有不足。国外学术界在这方面也有相当多的思考,诸如美国新清史学派对于大清帝国的内亚性的探讨,日本京都学派对于中国史的重构,以及剑桥的中国史系列、哈佛的中国史系列等等。这些思考都极富启发性,外国学者有他们不同于中国学者的问题出发点,因此更多是他山之石的价值,而不足以成为中国理解自身的基础。此处的梳理,只是从有代表性的几个入思角度展开,必定挂一漏万,除笔者所列学者之外,还有许多学者做出了大量值得钦佩的研究,笔者的思考也从中受到许多启发,篇幅所限,恕无法一一列出。">

    实际上,历史热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揆诸世界历史,一个迅猛崛起的大国,其崛起本身会造成所处体系的深刻变迁,过去所习惯的参照系不再起作用,基于该参照系所设定的国家目标也会失效;于是,它无法再说清自己是谁、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是什么,往往会陷入一种深刻的身份焦虑。它懵懵懂懂地走到了没有路标的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在这个路口上,倘若它能够在对历史的深刻反思中,理解到自我与世界的内在一致性,就能够将其庞大的力量转化为对世界的建设性力量,并真正成就自己的世界历史地位;否则,它将浪费自己所经受的苦难。为了真实地理解自己的处境,以避免糟糕的前景,处在十字路口的大国往往都会关注历史,它们渴望通过对于历史的重新理解,来廓清当下,构想未来。

    这种身份焦虑的化解,无法简单地通过对于某种价值理念的表述及追求而完成。一个政治共同体的自我身份,要基于两种理论叙事的构建:一是政治哲学的叙事,它会为该政治体确立其所要追求的正义之目标;一是历史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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