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江城子仗着自己内力雄浑,想帮连曜疗伤,搭手之后大吃一些,发现连曜已经自闭经脉,方知连曜刚才情形紧急,使了最狠的一招。自闭经脉便可肃清蛊毒,但血脉流失,内功要丧失近半。江城子退了手掌,暗叹一声,见宝生也精神萎顿,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些暧昧之事,可自己是个出家的道人,不方便询问,便对着宝生说:“我带你先回营地,着人来护他便好。”宝生仍然不舍连曜,却又不敢靠近,急的不知所措。
江城子很是冷静:“他没事的,你在这里反而会于他运功不利。走吧。”说着说着拉过宝生上马。
宝生看过连曜,见他虽然没有回话,但嘴角微扬,似乎做了肯首的姿势。
待江城子和宝生赶到安庆草坝大营,因为打了胜仗,不再担心敌人偷袭,将士们已经搭起帐篷。江城子安顿宝生和自己住了一顶帐篷,又着人烧了热水,让宝生洗漱。
宝生身上有伤,动作并不方便,又不敢浸湿伤口,便略略搽拭了便睡下。这一路惊心动魄不能回想,而断了谢睿的念想,自己也是如此难受,连曜直到半夜都没回到驻地,宝生听得江城子呼噜渐起,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夜里渐渐下起了春雪,脆蹦蹦的砸到帐篷上,落下些细密的黑影。
突然听到帐外车轴骨碌的声音,宝生转头看去,帐幕上隐隐有些火把的跳动。
宝生披了衣服就跳到地上,随便套了双鞋就奔出去。
只见主帐前,一众将士密密实实的拥着一架宽大的马车,人墙排的牛高马大,宝生想凑前也寸步难行。只能眯着眼睛掂着脚丫从人缝中偷看着光景,愈发觉得这马车熟眼。
左边一人,宝生一看确是陈彤铎,只见他下了马,弯腰将马车撩了帘子,一阵衣衫窸窣的响动,一位艳丽女子披着红狐大氅,紧紧扶着连曜小心跨下马踏。
只见她面色素净,眉头紧皱,未着妆容,头发简单挽起,只叉一簪子。即使这样,这些久经沙场军纪严谨的将士还是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宝生一眼就认出,是程雪烟。远远的,就闻到她身上那阵幽幽的甜香。程雪烟每每走动,便如仙子移步。
宝生心中一沉,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程雪烟扶着连曜进了主帐。主帐中篝火晃动,人影飘动。
宝生就呆呆站在帐外,盯着帐幕,看着好似雪烟帮忙连曜洗漱,又扶着他睡下,吹了灯去。
四周复归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巡逻的列队怪的看着这个女孩披头散发的呆立在雪地里,为首的百总上前拍了拍宝生的肩头,宝生方回过神来。
百总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姑娘,下雪了,冷的厉害,是哪个帐子的,回去吧。”
宝生低头才发现出来时候只是套了双布靴子,时间久了被盖上了雪沫,雪水灌进鞋子,冻的不出感觉了。
宝生低低的“嗷”了声,紧抽了身上的衣服,缩着肩慢慢踱步回去,每走一步靴中的雪水便挤出来,宝生茫茫然地抬头望了望有些灰色的天际,喃喃的说:“下雪了,爹爹,你在哪里呢。”
掀了帐门钻进去,江城子却起了床,点了几只火烛,烧旺了炭火,见宝生回来,只是不动神色道:“先烤烤脚吧,烧了羊奶,热在锡壶里。”宝生嗯了声,默默坐下火边的蒲团,拔了湿掉的靴子,光了脚杵在地板上。
江城子自己却拿起一袋酒囊,仰头喝了一口,啧了一声,也注视着火光:“以后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宝生心里默默的念叨,以前的打算只是守着爹爹,过两年也许嫁个普通人家,可现在父亲没了,连曜是自己的打算吗?宝生愈发没有底气,垂了头去。
江城子又吱了口酒,语重心长道:“若是暂时想不清楚,不如跟我回淮南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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