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问现在能看得见光亮吗?”
医生用一根电筒,一根光线充沛的电筒,直直对着她的双眼,像是要将所有的光线都灌入她的眼中。
但是,她的唇角却溢出一抹苦笑,“看不见。”
铺天盖地的,除了黑暗便只是黑暗,再也没有了其他任何东西。
一旁的池锦楠将眉头蹙得死死的,“医生,她最近哭.......哭出来的全是血,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华裔医生推了推面上的眼镜,只是凝重地望着双眼无神的女人,“哭血?这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是遇见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没事。”苏南浅眸光一暗,只是很快回答。她的伤疤,自己知道,这样就好。
“那以前是否有过什么病史?”
“我得过......癔症。”
“就是这个!”医生语气重了些,直直望着她,“癔症分三种,兴奋性,如狂奔、乱叫、情感暴发等精神运动性兴奋状态;抑制性,如昏睡、木僵、瘫痪、聋、哑、盲;退化反应,幼稚行为、童样痴呆等。
苏南浅听得半梦半醒,只是呐呐地道:“那我是属于第二种,抑制性?”
医生点点头,又发现她看不见才开口:“近段时间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否则不会突然重新换上癔症。小姐,你要小心啊......”
“小心什么?”她漫不经心地笑了,“我都瞎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还能小心什么?”
“现在是抑制性,要是说同时诱发了兴奋性的话.......”他顿了顿,道:“我相信小姐也不愿意成为一个又疯又瞎的人。”
一句话像是重锤般砸在心上,柔软的心脏堪堪受不起如此重的打击,一瞬间如灰飞烟灭般化成粉末。她放在腿上的纤细的指缓缓蜷缩,最后全部握在了一起,很艰难地开口:“那我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吧。”医生手中握着的钢笔刷刷刷地记录着,掀起眼皮来看她,“心里面有什么心结,最好还是解开,要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怕是要追根溯源咯。”
哪里是根?哪里又是源?她不知道。
“要是说我一直解不开,是不是就永远看不见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恩,谢谢医生。”
*
从医院出来,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可是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她的手握着男人的手臂,感觉不自在,但是只得握着。
“南浅,你还好吗?”
“我没事。”
语气淡漠疏离得好似陌生人。
池锦楠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
离开安城的第一个年头。
开春了。
三月阳光,桃李竞芬芳。
换下了厚厚的冬衣,阳光来得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宝宝已经八个月多了,预产期在7周之后。
眼睛再也看不见,她一开始还抱着希望,指不定哪天早上一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了呢?毕竟当初她瞎的时候,也是那么突兀。
自从失明之后,其他的感官都灵敏了不少。可以听见丁丁点点的声音,比如说,能够听见十米之外的人,哪怕是踩在柔软的草坪上也是一样,还能从脚步声辨别出是男是女。再比如说,能够闻见很细微的味道。院子里的夜来香,她总能够在自己的房间闻见。
也没有行动不便的问题,适应了三个月,能够灵活地在房子里面心动了。朝前走,二十步之后是楼梯。一共二十四阶梯,然后左转第一个房间。
好像日子,也并没有那么艰难。
锦楠为了讨她的欢心,在院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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