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又能如何?
尉迟皓一惊,瞥着萧乾,没有说话。
萧乾扫一眼墨妄与疑惑不解地众人,不温不火地解释,“墨九近日妄动肝火,痰迷心窍,幻听、幻视,癫狂之症复发。麻烦尉迟将军,送她回临云山庄。”
这句话很有点儿意思。
墨九在楚州时就是一个有名的癫狂症和傻子。
她这会儿突然发了病,跑来疯疯癫癫的闹事儿,他又已经控制住她了,自然不可能再治一个疯子的罪……他这是给宋熹找了一个台阶,也给了尉迟皓一个交代。
“多谢萧使君。”尉迟皓从萧乾手上接过墨九,又瞄看他一眼,“九姑娘的病情,本将会如实告之陛下的。使君,且放心……”
萧乾微颔首,并不作答。
长街上,又恢复了拥挤的画面。
囚车渐渐远去,木香花,还在飘飞。
被两名禁军控制在原地的墨九,大声叫喊。
“萧六郎,我恨你!”
“我恨你!”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萧六郎,到底为什么?”
一个小插曲,除了给这个故事加一点谈资,似乎对行刑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
毕竟与朝廷抗衡,不是那么容易的。
卯时正,一干人犯终于押至刑场。
此时,天气更为阴沉,逼仄,让人无端恐慌。
刑场,这个凝聚了无数冤魂的地方,在暗沉的天际下,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凉意。为了今日的斩刑,殿前司几乎出动了临安城全部的禁军,把刑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刑场的高台上,监斩的正是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审刑院的四位主官。
他们高坐着,看着下头密密麻麻的人群。
囚犯一共五百多人,单是一行一行的排列,那庞大惊人的数量,也得花费一些时间来一一清点……
这是南荣开国以来,同时行刑人数最多的一次,刽子手的人数根本就不够,好多刽子手都是从禁军里临时挑选出来充当的。这些人里,有一些根本就没有杀过人,有一些还曾经在萧乾的麾下领过差事,几乎每个人都听过他的英雄事迹,也都知道南荣赫赫有名的萧家那些曾经的辉煌。
五百多人的监斩,说来一句话,过程却十分复杂。
从卯时整,囚车到达,一群人忙活到巳时,方才将所有囚犯验明正身,押上刑场。
老百姓远远观望着,屏气凝神,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行刑台上,除了风声与妇女小孩的哭声,再无其他。
午时一过,领旨前来的宦官李顺望一眼天际,大步走到正中,展开手上黄澄澄的圣旨,对着挤得水泄不通的刑台之下的百姓高声念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枢密院枢密使、天下兵马大元帅萧乾,领旨北上抗珒,却不遵皇命,大逆不道,趁机结党营私,私通珒人,意图犯上作乱,谋朝篡位,其罪为天地所不容……萧运长等人为虎作伥,知情不报,包庇罪犯,与萧逆互通款曲,以通敌叛国罪同论,处以满门抄斩!钦此。”
嗡嗡……
圣旨念罢,台下议论纷纷。
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叛国罪,萧氏真的坠入尘埃,再难翻身了。
“陛下有令,午时三刻,斩立决。”
宦官李顺尖细的嗓子,响彻刑场,如同在乌云滚滚的天际投下一颗惊雷,让哭泣的人哭得很大声,有些胆小的人,已然吓得失禁昏厥,还有一些萧氏族人眼看萧乾无法营救自己,也当真以为他们是因为萧乾而获罪,大声地骂咧着哭嚎开来。
不去恨杀自己的人,却恨救不了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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