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料到了元氏商号的日后的走向会如何,或者说,这正是外祖父的本意——若不然,也不会在辞世之前那样拆分家中产业了。
本是前朝第一商号,又与镇国公府为姻亲,新朝初立,恐会树大招风。
就这样没落下来,细水长流,保全族人与生计,或是最好的结果。
而前世镇国公府出事之后,她又在想,或许外祖父这么做,亦是有意在为他们许家减少麻烦。
但无论是怎样的用意与苦心,皆挡不住皇帝的贪婪和多疑。
厅内,许明意坐了下来同元德志说话。
廊下的乔添则满眼愧责之色
:“无论如何,此事我乔家皆有责任在。晴湖,是我对不住你。”
毒是他父亲所配,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的,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许昀微一摇头,道:“别说这些了,错的人是谁,你我皆心知肚明——你若真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待我同我家那老爷子回京之后,吃你一顿酒就是了。”
乔添眼眶微酸,却是露出笑意:“好,我必摆酒赔罪,恭候国公平安归京。”
“老爷子爱喝烈酒,可得记住了。”许昀笑着说,又道:“也不能尽依着他,大病初愈,酒也不宜太烈。”
说到最后,似有些走神,更像是在同自己说了。
这时,有一道女子的声音自其身后传来。
“许先生。”
许昀转头循声望去。
长廊另一端,身穿天青色素面罗衣的年轻女子正向他走来。
“蔡姑娘?”许昀略略一怔。
蔡锦已走了过来,抬手分别向许昀与乔添施礼。
这就是蔡姑娘?
乔添看着面前一身女夫子打扮,举手投足间气质不俗,自有书卷气在的年轻女子,心道这同他先前所想倒略有不同。
又想到这位蔡姑娘同好友之间的诸多传言,遂适时开口道:“晴湖,我先去厅中等你。”
许昀本想说“不必”,但好友溜得极快。
“蔡姑娘怎过来了?”
“我又不做官,为何不能来?”四下无旁人,蔡锦并不避讳什么,半开着玩笑道。
又看着许昀说道:“且我同先生这般关系,若不来送,岂不显得这出戏做得太假?”
许昀不禁笑了。
都这种时候了
戏台子都要垮了,还演着呢。
“你还是不来的好。”他微叹口气,道:“你若不来,这多事之秋,宫中一时半刻多半也记不起你。”
蔡锦闻言也收起玩笑之色,道:“先生家中遇着了难题,当下要出远门,我理应要送一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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