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猜到的,可我还是后知后觉,直到膳后,听说太后请我赏月……”
“五妹妹,我会记得今日。”他忽然一句。
旖景心中一陷,软软地一番悸动,忍不住去看他的目光,果然,见他正侧着脸,眸心是红叶柯枝上,宫灯晃动的光影。
“愿年年如是。”
年年如是,这一日与你携手,陪你共渡生辰。
旖景微仰着面颊,一直看进他的眸底——重来一世,当再次遇见,他依然温柔如初,可是她委实不知自己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
“沨哥哥,你为何……”忍不住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失态,旖景连忙避目,轻咬唇角。
“愿五妹妹年年生辰皆如今日,这般欣喜无忧。”虞沨却说,有一些因由,在没确定她的心意之前,告诉也是负累,他会耐心地等到那一日。
穿过花苑,出了南门,直到灿景阁。
依然登上,顶头一层。
如姑姑早吩咐了宫人在阁下等候,自己跟上去,却只候在阁外檐下,背身而立。
虞沨拉着旖景,直到轩窗之下。
这一室宫灯,素绢为底,上头是青碧的竹,或者婆娑,或者挺拔,悬于梁上,共一十三盏,姿态无一重复。
旖景看在眼里,心头情绪更是复杂:“是沨哥哥亲手所画?”
“那日五妹妹问我为何不画竹,实在是因为担忧画笔有限,不过当知五妹妹爱竹,勉强画成,五妹妹可别嫌弃我画笔粗陋。”依然云淡风清,虞沨温文一笑。
“那日我便在想,倘若沙汀客不能画竹,当今大隆,或者再无人敢画了。”旖景踱着步子,逐盏观望,满带惋惜:“可惜这些不能带回去。”
“悬挂于此,便也是留作纪念,五妹妹当记得此年生辰,是在汤泉宫渡过,抑或数载之后,再有旧地重游的机会,倘若那时还有这些灯盏,五妹妹也会忆起今日之庆。”虞沨站在窗畔,看着她驻足仰望,灯光清照下,面颊有若玉兰,不觉将手掌负于身后,方才忍耐住蠢蠢欲动:“五妹妹若是想要我画的竹,将来只管开口,又有何难。”
“那便先道声谢,沨哥哥可别食言。”
“五妹妹前次的生辰礼价值连城,我就算还以千幅万幅,只怕也是难抵。”
那一幅画,当真不算什么,比起,你的给予。
但这一句话,到底难以启齿。
“沨哥哥今日何故弹那一首《白头吟》?”本是仓促之间转移的话题,却也是从那时就怀有的疑惑,不过旖景这时问来,心跳渐急,却品不出究竟是忐忑,抑或是期待。
虞沨眸光一沉,转身看向森森黯夜。
“师兄说过,古往今来,万千女子当中,他至佩之人,便是文君,我深以为然,为她‘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纯粹,为她‘闻君有两意,故来相绝决’的果断,为她的隐忍与宽容,我在想长卿当真有幸,有多少人,一旦错过,便再不能挽回,可是文君却给了他机会。”
上天同样给了我们机会,旖景,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把握呢?
“所以,一时兴起,便奏了这曲,不知五妹妹如何看待这样的两人?”尽管一直在压抑,可他在这样的情境,似乎还是忍耐不住,想要给她一个暗示。
“得遇文君,是长卿之幸。”她从灯影下缓步出来,慢慢地回到他的身边,循着他背着光影的视线,一齐看向黯沉的夜幕,依然无月,只有模糊的几点星光:“我想,当他们有一日,不得不相别于生死,心怀遗憾,因为曾经的背叛,始终亏欠之人,当是长卿,不知他会不会后悔,那一念的动摇,让本应无瑕的美满,留下了一条不能忽视的裂缝。”若我是他,应当悔之不及,尽管也努力弥补过,但伤害,始终已经造成,相比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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