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商雪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反倒泄了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啊?一旦入了行,你家人还认你么?”
徐治看起来不太在意的扁了扁嘴,道:“不认又怎么样。”
商雪袖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她原本就有种感觉,“小商雪袖”一定是天赋奇佳的人,甚至比自己都要强很多。但无论多有天赋,也少不得要苦练,进了这行,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孩子虽然嘴硬,但在练功极苦的时候却未必不想家、不想父母,便柔声道:“你这两年苦么?”
徐治道:“你难过个什么劲儿?你难道不应该很有危机感吗?我说过我要超过你的。”
商雪袖“扑哧”一笑,斜瞥着徐治道:“你拿什么超过我啊!我是明剧的首唱,你以后唱的再好,也得叫我一声师父——还得看我愿不愿意收你呢!”
徐治蹦了起来,气的直跳脚,道:“你你你!”
“你”了半天,最后却歇了火儿,偷偷瞄了一眼商雪袖道:“我才不拜你做师父呢。你错过收我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做徒弟,就永远都错过了。”
商雪袖不提防他说出如此深沉的话来,倒有些发愣,徐治又小声的问道:“你不怪我偷学你的戏吗?”
商雪袖笑道:“那你可白担心了。你既然去了上京,就应该知道新音社唱戏不避同行,我们本来就愿意大家伙儿把明剧唱开了去,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徐治这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襟,特别郑重的向商雪袖拜了一拜,道:“多谢商班主。偷学这件事总归是我做错了,虽然商班主不介意,但我不能不来,我本来就是打算好了,一定要过来赔礼道歉的,任你打骂都可以——以前偷学的戏,如果你不同意,我都可以不再演了。”
商雪袖看着其实教养极好、心性仍像小孩子般的徐治,心里到底也是有些惋惜他再难回到寻常人的日子里去了,便摇摇头道:“你接着演就是。你挂了哪个班子?”
徐治又恢复了一副欠揍的模样,道:“我这样的家世,怎么会挂别人的班子,当然是我自己的班子,最开始跟着你后面唱,那可是我花了大钱组起来的!”
商雪袖又哑然无语,想起徐治第一次在船上被饿的不行,夜里出来偷东西吃结果被胖师傅逮住,第二次逃跑倒精乖多了,想必从家里偷了不少金银出来。
徐治想了想,道:“我这次来,是想在霍都唱的。”
商雪袖看他茶杯空了,又续了茶,虽然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和这孩子一本正经的谈起戏来,但是神情间已经凝重的多,道:“你来的时候不好,接连二十几天了,霍都每天都有地方在唱戏,而且场场都有人看。虽然看不出来这样的盛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但是我们都觉得长此下去不行。昨个儿我还和余梦余老爷子碰了头,他已经想离开霍都了。”
“但我不能白来一趟霍都啊。”徐治有些不甘心。
商雪袖沉吟道:“有戏园子能挂牌吗?”
徐治道:“就像你说的,这些天戏园子生意都好的不得了,但是还能找到有空档的,挂是能挂,不知道座儿能上的怎么样。”
商雪袖道:“这样吧,你定好地方,我来找一些相熟的戏班子班主去看——我尽量也请萧六爷同去。”
徐治听了这话,眼睛亮闪闪的道:“真的吗?真的吗?”
“是,余班主等人,我能打包票请到,但是萧六爷,却不一定。我自己也要去的,看看你有没有坠了我商雪袖的名头。”
“怎么会!”徐治大叫道。
徐治定下了城东的桂声园,请柬已经送到了商雪袖那里,商雪袖摸着请柬上的“秋声社”,喊了檀板儿过来,道:“你拿好桌子上这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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