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袖转了身子,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缝,可是她并不是在向外看什么,她只是不想面对着小玉桃,被她看出自己的情绪来。
她的心悬着,仿佛被放在架子上被火烤一样,一阵阵的焦灼和抽痛。
三十来天音信全无,生死未卜!
商雪袖闭上了眼睛,寒意仿佛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身体里来,她不由得将斗篷紧了紧,道:“停车。”
小玉桃纳闷的看着商雪袖。
商雪袖仍然看着窗外,道:“玉桃儿,再麻烦你多跑一趟,去跟管头儿说,不在驿馆落脚,我们直接去戏园子。”
小玉桃并不在意多跑一趟,但是她还是发问道:“班主姐姐,现在在打仗啊……怎么会有人看戏?”
商雪袖心情不太好,道:“若不唱戏,我带新音社过来做什么?”
小玉桃便委屈的眨了眨眼,还是下了车。
商雪袖在戏园子安顿整理的时候,太子的首席幕僚程思远和石城关守备丁兆龙正对着沙盘。
丁兆龙原本是有名的儒将,以风仪出众闻名,此刻接连被西郡的军队打了月余,面上已无法再维持风度,已经晒的黑黝黝的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细看的话脸颊处还有几处伤痕。
太子手下的幕僚之首程思远也是正经在朝廷有官职的,连泽虞临行前将守城的事托付给丁兆龙,又让程思远全力支持和辅助丁兆龙,所以他的担子也十分不轻。
因为粮草并不充裕,所以程思远以身作则,带着太子那帮不用亲自守城打仗的幕僚三顿饭减为两顿饭,吃的也极少,现在也是面有菜色。
他此刻对着沙盘上代表太子的小旗子——那位置根本就不对。
原来约定了等着太子那边的信号,一起夹击柳传谋的军队,可太子一旦出城,便踪迹全无!
程思远平定了心绪,声音和缓的说道:“丁将军不必焦急,我料太子定然无事。”
“已经四十四天了,整整四十四天啊!”
程思远道:“丁将军,你想想,若是太子有事,柳逆不是早就昭告天下了?”
“这倒是……”丁兆龙点点头,但是他也怕其他的意外,蜀地多险峻,万一太子殿下不小心走了什么险路出了意外,那才是最糟糕的。
程思远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丁将军不必胡思乱想,太子非寻常人,我跟随殿下多年,如果没有把握,他不会出这样的计策,更不会亲自带兵。相比起来,丁将军,我们俩的担子才重啊!”
丁兆龙是情急则乱,现在也镇定下来。
自从太子率兵而去半个月以后,程思远每天都要看到丁兆龙着急一阵子,早已习惯,但今天,反倒看出有些不同,试探道:“丁将军,粮草……”
丁兆龙摇了摇头,露出了苦笑。
真到了粮绝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临走的时候那么说。
石城关,是真的不好守!
他甚至怀疑太子早就知道松阳江那边的柳平波也会率军过来!
原先丁兆龙还以为他只要对付柳传谋的军队即可,谁料想太子率领鼎军绕下山崖后不到十天,柳平波就率着他的部队与柳传谋会师城下,原本柳传谋的兵力就已经是石城关守军的两倍多了,现在压力更是陡增——若不是石城关西城墙夯实,且依险峰而建,早就被打下来了!
他好歹守到了现在,守军只剩下了一半儿不到,虽然柳逆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丁兆龙现在却是什么都缺!
缺粮,缺草,缺油,连老百姓的“夜香”他都缺!
太子为名声虑,早先就发过话,不允许他直接征粮,所以难就难在这里,归根结底,他缺银子。
“程大人……”丁兆龙求助般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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