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庆公公,那不是个好伺候的,每次冬喜跟着他出去,回宫都要晚上一阵子,看起来被折腾的不行。
李其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思忖着,听到春喜的回话,淡漠道:“等她回来让她来找我。”
不出春喜意料,冬喜进屋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她也不敢擅自做主让冬喜去歇歇,只默默的带着冬喜进了寝殿。
李其姝上下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冬喜,道:“春喜扶她起来坐着吧。”又将手边的燕窝推了过去,道:“怪辛苦的,补一补吧。”
春喜将那碗燕窝端给冬喜,李其姝又叹了口气道:“你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若不是实在没有法子,我也不忍心把你往火坑里推……冬喜,我在这宫里,只有你们俩了。”
说到这里,李其姝自己也落了泪:“若是知道是这样,当初就是吊死在家里,我也不来应选。可业已已经进来了,就只能拼了……论家世、论人品,你家小姐我比那四妃差在哪里?难不成就一辈子被她们压在下面?”
这几句话说的春喜也难受,别的妃子她不管,可那戏子也压在自家小姐的头上,凭什么?
李其姝道:“冬喜,我对不住你……你忍过这一阵子,回头我将那庆公公碎尸万段。”
冬喜的眼泪掉在碗里,急忙跪下道:“小姐,奴婢全家都是府里的,自当为小姐分忧解难,说什么对不住的话。”
李其姝又示意春喜将冬喜扶了起来,道:“说起这个,你弟弟已经放出去做商铺的管事了,我总归会为你们家人尽心安排的。春喜,你去外面守着。”
春喜应了一声,便到了门口。
已经入了夜,景阳宫里无论主殿还是侧殿,都十分空旷,越发显得冷清。
春喜只在出来之前听小姐问道:“派往霍都的人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冬喜细细的声音和小姐清亮的声音不时的交织在一处,断断续续的,模模糊糊的传进春喜的耳朵里,只间或听到“南郡”、“新音社”这样的词,却完全没法组织成什么完整的话语。
这一场谈话直维持了将近一个时辰,屋里的李其姝神色仍淡淡的,只交待道:“回去歇着吧,明日你都不用来当值了,好好在屋里养养。今个儿晚上的话,你谁都不能说……不能从我这里传出去。”
待等冬喜退下了,李其姝才用力握紧了拳头——果然让人回南边打听是对的!
再加上那张陈太医开给嬉妃的方子……
李其姝闭目沉思着。
陈太医曾经在霍都受过她父亲李玉的恩惠。
当时还不出名的陈大夫给一名缙绅之家的闺阁女儿诊脉,却诊出了喜脉,那会儿他自负医术高超,人情世故上便欠缺了一些。
那女子是真的未婚而与人私通有孕,可有头有脸的人家却丢不起这个脸,前脚送走了陈太医,后脚便灌了药,胎儿打了下来,那女孩儿也死了……
那人家也是心狠的,干脆将那女孩儿吊在房里,愣说是不堪陈大夫胡乱诊脉侮辱于她,因此自尽而死。
陈大夫被扭送了官衙,判了个死罪,幸而李玉查清了他的冤枉。
在宫里听到了陈太医的名字,李其姝第一次有些感激她那个平日不甚靠谱、一个戏子接着一个戏子往家领的爹了。
陈太医医术出众,开的方子,定然也不会有错。
山楂,益母草、当归、川芎、桃仁、三棱、莪术……那是净宫的药!
李其姝微微笑了起来,她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追问陈太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她知道,这话不当由她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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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古人有‘等闲居岁暮,摇落意无穷’之叹。”商雪袖站在那穿园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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