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袖脸红道:“阿虞浑说什么。”
连泽虞又道:“后来,是在西都……”他语气中带了怅然:“阿袖,我对戏并没有太深入的爱好,可那时候,你舞台上的风姿,艳光四射,只让我觉得天下无可匹敌。你进入宫中,实在是我自私小气,只想让你常伴我左右,也不想让人再看到商雪袖的颜色,对你来说,实是明珠暗投了。”
商雪袖便笑起来,道:“是啊,我明珠暗投了,既如此,放我出去吧。”
“休想。”连泽虞板了脸,不过片刻,便又展露笑颜,道:“可就连我自己也是颇为遗憾的,都看不到你的戏了。所以,阿袖便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别丢下了。”
商雪袖便伸出了玉指,戳到连泽虞的额头上,道:“你就别冒充戏迷啦!”
说完笑了一阵,她才道:“阿虞若想看,以后我演给你看啊。”想到这里突然道:“过不久就是阿虞的生辰了吧,我给你唱一出戏为你祝寿好了。”说罢就掰着手指头寻思了起来。
她兴致勃勃的说了几个吉利的戏名儿,这才注意到连泽虞只是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便停了下来,道:“怎么了?”
连泽虞道:“太后今日下了令,宫中不宜有伶人之戏,所以,今年的万寿节,连外面的戏班子都不会宣召入宫了。”
这曾经是商雪袖十分盼望的事情。
身在深宫,她完全不知道现在明剧如何了,又都有什么样子的名角儿在曲部中大放异彩。
宫中贵人们做寿,或者每逢喜庆的年节,便是各个戏班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
被宣召进宫,也是无比荣耀的事,这意味着戏班子的戏和角儿得了贵人们的认可和赏识——只在这个时候,上京曲部的繁盛才会超过霍都。
商雪袖内心自是万分的遗憾,甚至都未曾想到,这样的禁令一下,她也没法给连泽虞唱戏祝寿了。
连泽虞叹了口气,道:“阿袖,对不起,总有一天……”
商雪袖便猛地惊醒了,打断了连泽虞的话道:“阿虞失言了。”
连泽虞苦笑了一下:“是,我失言了。”
总有一天会怎样?
他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曾经也对着商雪袖说过一句一模一样的话,也是这样有头无尾。
今年的万寿节,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万寿节,萧太后总算恢复了些精气神,因皇后从未办过这样儿大的事,便由萧太后指点着她。
按照萧太后的说法,这一次,是要大办的,一方面宫内沉闷已久,总要喜庆喜庆;另一方面也要将皇上的英明之处彰显给百姓们看,登基这一年里很快便天下升平,国泰民安。
上京早已是处处张灯结彩,这倒不算铺张。
万寿节就是在正月十五之后不久,十五的各色装饰、红灯倒可以接着用。
宫内更是在皇后的细致布置下,面貌一新,且不论各处的嫔妃具有赏赐,就连太监宫女嬷嬷们也都拿了封赏。
又有不甘寂寞的嫔妃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祝寿才能让皇上瞩目,是送一幅亲笔所画的祝寿图呢,还是做一首诗,不然抚琴一曲?
因此连城宫仿佛在这寒冬里泛起了春潮一般,到了正日子,摆在太后处的宴席上,每个宫妃都是精心装扮,艳光照人。
就连萧太后都在玉帘的劝说下略施脂粉,穿了一身玫瑰紫绣金凤的衣裙,整个人显得年轻了不少。
她在上面端坐,看到皇帝穿着宝蓝色绣银丝团龙的常服,领口袖边是黑亮的貂毛,嘴角带着笑,面容俊朗无俦,神采奕奕,心中更舒畅、骄傲了几分——这样儿的人物,是她的儿子!
皇后则是同色的一套宝蓝色银丝团凤牡丹长裙,头上是一套蓝宝石镶嵌的累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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