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头儿道:“到这块儿,我也听过不少传言。颇有名气的老生李玉峰杀死了据称得到商雪袖真传的小玉桃,百姓们说是李玉峰因为妹妹红过自己,在一次争头牌的时候失手杀死了小玉桃。”
“这不可能……”商雪袖辩驳了一下,可到底她也没法讲出真正的原因来,只有内心的凄怆一阵阵的汹涌而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都说不可能,李玉峰那么个人……”
管头儿嗟叹道:“内行儿里面不信的居多!因为李玉峰实在也是难得的生行儿名角儿,小玉桃儿靠什么啊?靠的是您留下来的名声……不出几年,李玉峰肯定比他妹妹更红!”
顾菊生道:“可您也知道,自打您归隐谢演后,任谁也找不见您……说实话我心里边儿真是好奇,您这几年都去了什么地方!拂尘文会那帮人就没断过念想,他们也算是本事大的,竟然也找不到!
“外面人说您把戏本子都给了小玉桃,这是有些个夸张,可我知道,不是全部,也有一大半儿!小玉桃一死,您这脉算是没了传承了,所以拂尘文会有些个人,他们转而捧小玉桃了,放出话来,不能够就这么放了李玉峰。”
程师接嘴道:“但李玉峰身后也不是没有拥趸,也是使了力量想捞他出来……”说到这儿他露出了惋惜之意来,道:“大堂之上,李玉峰就这么认了,只说他没教好妹妹。他既然认了罪,当时就问了斩刑。”
商雪袖急忙起了身,奔到窗边,两行温热的泪水让她看不清外面的风景,可脑海里李玉峰的模样,却在她忘怀了几年之后渐渐地清晰起来。
谷师父要起身,被管头儿按住了手,冲她摇了摇头。
顾菊生和程师互相看了一眼,低头暗叹着不语。
戏班子最怕起官非,经不起折腾,更何况一下子顶梁的生旦全没了!新音社就是出了这件事,彻底的散了。
可商雪袖却不是为了新音社而流泪。
李玉峰,说起来面目也是俊朗、扮相极好的,否则也不会被六爷看中,做了新音社里面的老生头牌。
他一直以来话就不多,哪怕多说几句话,脸也会红起来,可他一直在努力的做事、练功……他除了对小玉桃这个妹妹过于纵容之外,对谁都很好,也从不争什么。
商雪袖记得他去请邬奇弦的样子,毫不计较他会退到二路。
也记得在南郡,就是那天,他让她在绝望里有了一丝暖意,告诉他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一张纸而欺骗、背叛了她。
他看似木讷老实,可商雪袖现在才知道,他有多么聪明……他只是不说。
他知道小玉桃做了什么……
他是真的明白,小玉桃的所为足可以置她于死地……事实也是那样,若非那时的皇上还愿意护着她,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他也是真的明白……有了第一次,小玉桃还会再做第二次;第一次说了实话,第二次小玉桃便可能构陷。
李玉峰……是不是也希望消息传入深宫,让她知道世上总有重情重义的人在,他这样的伶人也会有古侠之举?
是不是也希望让她知道,他也有一份微薄的回护之意?
商雪袖心里溢满了酸楚的暖意,只是……这份暖意,她收到的太晚,也太绝望,太无可挽回。
她和皇上的情分,原本就根基薄弱,没有小玉桃剜去一块儿,也还有其他人。
若能回到过去,她宁愿不要李玉峰这样做,他和小玉桃,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就算是小玉桃,商雪袖也从来没想过要她去死。
她擦了眼泪,坐了下来,谷师父在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后背,又交待她缓些喝水,莫要呛着。
商雪袖点点头,道:“是我痴心妄想了……我真的以为,新音社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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