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燕春来更出名的是班主,你们不知道,班主现在挂的是老生,在春茂社唱头牌!”顾菊生拿起茶一饮而尽,道:“从苏城唱到上京,越唱越红……”
他对着管头儿等三人再次道:“我早该知道这是班主啊,春茂社走的路子,和当年新音社一模一样的……行里面儿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叫‘商雪袖’却唱老生的到底是谁,可懂行的都说了,这是起码能和邬奇弦并列的人物!”
谷师父再度看向商雪袖。
不光是她,管头儿和程师两个人眼神中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嗓子坏了,却换了个行当再度唱响了名头!这样儿的事,他们一辈子也不曾遇到过一次!
谷师父记起当年在萧园……她一把脉,也知道了商雪袖的遭遇,可偏偏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归隐是因为新音社凉了商雪袖的心,可焉知不是因为那位?
昨个儿夜里,她拉着商雪袖的手,再次感知到她的身体仍是不太好!
她心疼的看着商雪袖,商雪袖身上穿着普通的棉布袍子,发间隐隐约约的见了白,虽然面容平静,甚至还露着笑意,可就算是她不知道商雪袖这几年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想也知道,不会那么顺遂……
谷师父的神情转而变得骄傲起来……商雪袖,她就知道啊……那个小姑娘,那个在萧园里咬着牙锻骨、练功,拼了命学戏的小姑娘,她一点儿都没变啊!
商雪袖脸上的笑意灿烂起来,容颜更增艳色,自信的道:“所以我才急着找各位,愿不愿意和我去春茂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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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碧箫有些愕然的看着顾菊生,道:“顾先生,秋声社里是不是有人怠慢您了?”
“这倒不是。”顾菊生道:“徐班主,我知道您对我够意思,可是眼下,秋声社是真的不需要我了,我白拿这么多的酬劳,不安心。”
他看徐碧箫急了,缓声道:“班主,您别急,我呢,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您若顾念着情分,安排我上场做鼓师,可我的鼓和您的声腔没那么搭,说什么我也不能那么干——戏可比什么都重!”
徐碧箫伸出的手,又垂了下去。
“那,顾先生,可找到下家了?”徐碧箫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顾先生,我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说的话时常不中听,你别怪我,其实,我是真不差你的酬劳,我有钱。”
顾菊生心里有些无奈,这大少爷做派的徐班主,刚才这句话若是听在心眼儿小的人耳里,已经是把人得罪了,他道:“徐班主脾气耿直,是个真性情的人,不然也不会连那么多在朝为官的大人都欣赏你。我只是闲不住,也怕自己生疏了,下家您不用操心,已经找着了……班主您……”
徐碧箫看他有些犹豫,道:“我怎么啦?”
“班主,我去了春茂社……”
顾菊生倒不是不敢说,而是知道徐碧箫听了这三个字会有什么反应!
徐碧箫一蹦老高!几步就窜到了顾菊生面前,两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胳膊,道:“是不是她?”
说完了自己又松了手,在顾菊生眼前来回走了几步:“不能是……我都绝望了……你看到她了吗?到底是不是啊?不,不可能是……她都已经……”
说着说着,他自己眼圈儿已是红了。
秋声社比春茂社早进上京,他也一直使了人打听着,春茂社进了城,在荣升坐馆,他都知道。
可他却不敢去问。
万一那个唱老生的“商雪袖”,压根就不是她怎么办?
顾菊生看着眼前烦恼到全无形象的徐碧箫,压根无法将这位和台上那时而端庄、时而悲苦、身姿绰约、脚移莲步的大青衣联系在一起……
有的男伶唱了旦角儿,难免平日里也露出些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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