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天后第一眼看他的眼神……
易之跪下行礼,天后问道:
“行李可准备好了?乾陵地势偏僻,寓所清寒,人烟稀少,总要多带些衣物。”
“无妨,臣有准备。”
“你们兄弟三个,孤最歉疚的就是易之,故此连军阶也未曾剥夺,依旧是你的三品上将军,只是驻守乾陵孤独冷清,只怕你年轻人热闹惯了,耐不住这份寂寞。”
“自从孝逸哥哥切脉自杀那日开始,臣便立誓,即便天后不贬谪臣,臣也要自我放逐,再不踏入皇宫一步。”
“孤早就看出来了,自从那日开始,你便没了踪影——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可惜孤与易之之间阴差阳错,终不能有始有终。”
“臣知天后心中有易之,此生此世纵是赔上性命,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天后看着易之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中早有十二万分的不忍。招呼他走到身边来,抱在怀里摩挲着后背道:
“听说易之和江宁刺史的女儿订婚已久,不如过几日就将她娶过门,迟一些再去乾陵也没什么……”
“臣已恳求父亲退了婚了,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如此孤岂不是误了易之终身?”
天后爱他那双半开半阖的凤眼,轻轻亲吻他的睫毛。
“天后是臣此生唯一的女人,臣愿为了天后终生不娶,一辈子就在乾陵守候,等天后百年之后,易之就把自己做成陶俑,生生世世都在地宫中守护天后……”
“易之,傻孩子,何必如此?”
“臣自己愿意,和任何人无关——”
天后便想身边美男无数,包括孝逸在内,对她一心一意、毫无所求的唯有易之。
先前和易之不过是耍耍闹闹,从没想过要和他天长地久,却不想易之竟是如此痴情。不由得心中大是歉疚,竟抱着他不舍得放手。
易之却挣脱了天后怀抱,从颈中摘下那块麒麟,
“天后因了这块麒麟对易之另眼相看,如今易之去了,只将这块锁片留在天后身边,天后日后看见麒麟,便知易之在乾陵也是一样的心思。”
天后在掌心摊着那锁片双泪长流,不住叹息……
易之在地上给天后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慢慢退出去,身子颤抖,脸上挂满泪水。
走出了门,又回转身子道:
“孝逸在扬州还好好地,有人看见他夜半进了徐敬业的军营——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不像易之,还有父母兄弟,天后不如亲去扬州带他回来……”
两日后扬州古道,天后乘着一架马车轻装简行,身边只带了培公和十几个御林军高手。正赶上阴雨连绵,林间小道泥泞难行,马车轱辘陷进了泥沼里,无论如何也推不出来。
培公披着蓑衣,已然全身湿透,他拼命鞭打胯下马匹,那马儿只是咴咴叫着,脚下来回打滑。只好向车中喊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天就要黑了,不如弃车步行吧?臣背着天后!”
天后便从车中探出头,培公从马上跳下来,脱下蓑衣,背对着天后。天后伏在培公背上,有人过来举着伞,便在泥水中蹒跚而行。
不多时天后也全身湿透,只不过感觉培公后背暖融融的,伏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惬意。
趴在他耳边柔声道:
“培公累了吧?不如将孤放下来歇一歇?”
培公只做听不见,闷头前行。
走了一段路,天后又替他捋着额头垂下来的碎发,拂走水珠,在耳垂上吻了一下,附在耳边道:
“培公的汗味很好闻。”
培公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便将天后的身子掂了一掂,喊道:
“天后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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