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斜倚在墙根上,抬头望向清冷的天际,面上不喜不悲,乱蓬蓬的长发随风飞舞。那些僧众、下人在他面前来来往往,却无人问他一句。
雪姑暗暗垂泪心酸,
“只道他在皇宫大内,享尽人间富贵荣宠,哪知却流落在寺庙受尽欺凌。亏得再次回来,不然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李孝逸这个贱人,如何答应照顾清儿一生一世却不作数,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见了必要剁上他十七八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间,雪姑偷偷潜入那间偏厦,见清儿独自一人,拥着一团破棉絮睡在炕上,地上堆满杂物,原来这竟然是一间储物间。屋内一盏昏黄的油灯,雪姑挥手将火苗打灭,纵身跳到了清儿的身边。只是怕吓着清儿,用手轻抚清儿脸颊。饶是如此,清儿猛一回头,被一个高大的身形罩住,也被吓得三魂出了七魄。
却被雪姑拥在怀中,也挣扎不得,渐渐觉得腾云驾雾一般,身子轻飘飘飞出寺院。乘上山门外的一匹骏马,和着那人远走高飞。天光渐亮,洛阳城城门大开,雪姑雇了一辆马车,在路上将赶车的推下车辕,拉着清儿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清儿看那背影,便知是姐姐到来。不由得仰天长叹,方知天无绝人之路,只是这样一来,和皇上、孝逸哥哥便永远分离,心头涌上了无限的遗憾和酸楚。
一连三日,雪姑扬鞭打马一路狂奔,眼看离开洛阳越来越远,方渐渐缓了下来。清儿和姐姐重逢,乍惊乍喜,扑倒在她怀中,喜极而泣。再见那肥嘟嘟的孩儿,也是如梦如幻,喜不自胜,抱着不肯放手。
三个人相拥而泣。
——这个场景雪姑不知盼了多少时日,如今都到眼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清儿染了一场大病,不住咳着还发着高热,雪姑只好停下车程,拉着清儿四处求医问药。回来又要煎给清儿喝,还要哺乳怀卿,只是忙得不亦乐乎。说起飞刀留书一事,清儿全不知情。两人猜测了半晌,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却说洛阳这边,第二日便有人发现清儿不见踪影,立刻报将上去。皇上忙于母亲出殡的事情,哪有心情理会这些?当年徐敬业《讨武曌檄》上便有一句“鸩杀其母”,皇帝听了只是付之一笑。如今一语成谶,母亲真的在自己面前服毒自杀!虽说是与己无关,可是坊间竟有传言说,皇帝果然心狠手辣,只为争一个小面首,对自己的娘亲也下了死手,这让皇帝听了,益发急怒攻心。
又听清儿不见踪影,只是着令孝逸速速追回。孝逸回报说清儿被雪姑拐走,如今正在返回苗疆的路上。已经有人在信阳见过一个高高大大的妇人,扶着一个纤瘦柔美的男子瞧病,妇人背后还背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
孝逸回了皇帝,点齐一千人马直扑信阳。皇帝命培公和耆宿、张轸随侍在侧,又命武攸宜从右羽林卫抽掉了两名熟悉江南地理的将领——武安和魏冉同行,一则出谋划策,二则也是监视牵制之意。
孝逸第一次领人马走出洛阳,心中激动不已。虽则有那两双眼睛盯着,也是不以为意。一路上明察暗访,追踪雪姑和清儿踪迹,却总是慢了半拍,常常是两人前脚走,后脚御林军大队人马即至,凭空搜索了一段才罢手。因此这两个人眼瞅着越追越远,不觉已然到了长江边上。
那武安自恃宗室,忍不住私下里牢骚,
“归德将军哪里是出来抓人,分明是兴之所至游山玩水来了。看见名山便要登临,看见溪水便要泛舟做赋,那两个不过是普通车马,却被他们跑了一千多里也不见踪影。难道要送人家回返苗疆不成?”
这话不免传到了孝逸耳朵里,白白惹他不快,因此下定决心要将雪姑和清儿在扬子江上擒获。
却说雪姑和清儿一路晓行夜宿,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前行。只是苦了清儿,娇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