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害怕!”
王妃克制住眼泪,没让它流出来,挤出一丝慈爱的微笑,鼓励他们:“奴儿不怕,快…快逃出去,我而后跟上你们!小尉,快带奴儿走!”
“王妃安心,我会保护好阿奴的!”尉矢向王妃磕了头,抹掉眼泪,拽住他往暗道里跑。
他看见母妃的最后一幕,是她奋力一蹬站起身来把石门扣死。尉矢背着他遮遮藏藏地逃出了郦城,回首故都时,郦王荣的人头高挂城门,
尉矢使劲地挣扎,麻绳却怎么也蹭不开。他是愤怒的,但此刻他更想安慰他,他一度以为他已经放下了。“你说你忘了。”
“忘了?哄你开心呢,到底是怎样的没心没肺才会忘记?”舒晋挤出两声干笑,愈发不可收拾。“是不是死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你就不痛不痒啊?”
怎么不是他的亲人了!尉矢如鲠在喉:“大刑已经灭了,你的仇已经得报,为什么不放下,不累吗!”
舒晋昂起了头,显现得十分自信。“不,我已经放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争天下!”
舒晋沉默了好一会,垂了眼睑,文静的面孔下话锋尖锐。“自然还是因为灭族。刑帝一统七国教了我一个道理,唯有成为最强大的人才不会被别人屠戮。我战战兢兢了十几年,连做梦都在逃亡,我受够了。我一日不枕在龙枕上我一日不能安寝!”
尉矢怒喝:“可有鱼他做错了什么你要算计他!哪怕你俩谈不上交好,但也不是敌人。”
舒晋缩了缩身子,揉着胳膊,好似听到了肉麻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看你,好大义凛然啊。封淡淼破齐幽你骂他阴险卑鄙,郁有鱼杀了封淡淼你骂他禽兽不如,我如今谋算郁有鱼你就指责我,是不是要我被人害死你才会同情我可怜我?做一个强者有那么可恨吗,为什么你不肯体谅我呢!”
有身世如此,他从不认为别人有资格对他做下的恶事评头论足,他自认所做的一切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尉矢想冲上去揍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舒晋反问:“难道你要我对封氏感恩戴德吗?”
“封源当初放了你一命,杀了一个男童来替补你。”
“你当他不应该吗?放我他已犯了死罪,为了保全自己的贱命,杀一个男童又有何妨。他是为了自保,别开口闭口为我好说得比唱的好听。”
尉矢见舒晋执迷不悟,欲拉回他,道:“那封淡淼呢,为了你判了大刑!”
“为我?你单纯,你看谁都单纯,他是为了他自己!”
“你够了,为什么你会是这个样子!”
“很抱歉,我从来就这副模样,骗你了那么久。”
尉矢生生切切的感受到舒晋已病入膏肓,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用心相待了半辈子的人尽是个丧心病狂,这比封淡淼的叛变、有鱼的翻脸无情更来得让他憎恨。他突然跃起,头重重撞击了舒晋的胸膛,嘶吼道:“你错不在争做一个强者,你错在走错路了!”
“不,我错在有你这样胳膊往外拐的狞臣!”舒晋忽觉今日话多了,深吐了一口气,静下心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再忤逆本王,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我是舍不得劈了你,但不代表我不会把你做成人偶。”
他说完,转身离开。
尉矢叫住他:“站住。”
“怎么?”舒晋停下来,心里略过喜悦,以为他回心转意,要跟自己认错了。
然而尉矢却道:“把小米给我。”
舒晋怔了怔,没有答复。他已经把尉米交给了苍鸾,还不知道如何跟他说。
尉矢:“我不想他被你这样的父亲带坏!”
“你这句话好伤人。”舒晋心一冷,继续迈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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