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侧过脸,望向这又变得空空荡荡的小院。
严格说来,她的性子也算得上是孤僻。
许多时候,喜欢自个儿呆着,专心做自己的事,没有心思也没有兴趣应付周围的人。
若是总有人在旁边瞅着自己,实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
只是今日这番心浮气躁,却也不能怪翡冷的突然出现,她低头填了几个空位,终是忍不住叹口气,将木炭笔扔在一边。
竟是……全然无法,定得下心。
稍不集中精力在纸面上,便会情不自禁地去想象那对弈之事。
——究竟那人有没有戳穿她的计谋,什么时候识穿,之后又是如何的反应,她实在……实在忍不住想去猜晓。
抬起手腕,从袖里掏出一个锦囊,目光触及,心中便是一阵悸动。
同为锦囊,这锦囊却与给瞬的那个截然不同——颜色鲜亮明艳得多,布料秀雅华丽得多,绣纹繁复别致得多,是她在这夕虞宫里找到的最好看的锦囊。
纤指探入锦囊之内,扯出一根长长的青丝,真真如黑珍珠一般,滑顺墨亮,弯曲之处,竟还隐隐反射出五彩光华。
这是那一晚,她赌气从那人头上扯下的,尽管当时被气得几乎抓狂,到最后却也没舍得将这根长发丢弃,反而找了锦囊将它装起来。
明明心里说着——那混蛋的头发随便找个最破的锦囊装着好了,可是瞅着这般美丽的头发,她在一堆锦囊里挑来挑去,最后却还是选了最好看那个。
小气鬼,为了一根头发撕什么脸么,难道这头发还真能成了宝贝不成?
将头发塞回囊中,想起那日他的喜怒无常,她禁不住趴在桌上,将脸埋进双臂之间。
回想那时情形,只觉得双颊又红又烫。
说不定,他对这头发真是有什么忌讳,她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些呢……
那时赌气一时脑热,竟是没想到这一点。
要不,将头发还给他……向他道歉?
可是,那个讨厌的家伙,说不定又会说些什么能气得她想直接跺脚走人的话来。
她在桌上趴了一会,被凉风一吹,顿时觉得肩上有些凉了,正想起身回房去取件狐裘披着,余光却忽地发觉身旁不知何时立了一道白影。
“啊——”
她惊叫出声,一颗芳心猛跳不止,然而当看清那人面容时,心却是跳得更厉害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霎时想起什么,一甩手将锦囊藏于身后,可随即身子便是僵直!
——她这是做什么?锦囊直接塞进袖子便好了,这般仓皇地将东西藏在背后,不是明摆着吸引对方注意力么?
这般一想,好容易凉了些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心里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偏偏又还得抬起脸来,假装波澜不惊地与那人对视。
“喂,你说呀——不说话,我就回房休息了。”
见他只望着自己,一言不发,她强行镇定心神,再度抛出一句后便要脚底开溜。
这小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才不要这般跟他在这里独处呢,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不料刚跨步出去,腰间一紧,某种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
低头瞅见一只绣着五爪蟠龙的金丝厚靴正踏在自己的裙摆上,她不由得怒了,扭头便是一阵低吼,“喂!你到底是有多讨厌,就不能换种别的方式么?”
“你到底想怎样……”
低低的,哑哑的,柔柔的,沉沉的声音,是他终于开启了那紧抿的薄唇。
可偏偏是那眼神,让她没来由地如坠深海,心生一片虚空。
依然无波的赭玉眸里,依然平静若镜,只是,她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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