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似的,仿佛眼里的晶莹下一瞬便要决堤成灾。
羽瑾呆了呆,才放柔了声音,软声道,“你呀……打开看看。”
兮予不说话,只点了下头,将那长长的盒子打开,内里物事映入眼帘,让她不由得怔在原地。
那被小心护在绵软中心的,是一根通体莹润,颜色清冷的,宛若碧玉制成的洞箫,第一次见时她并不认得,便因此被他识破了身份的汧国重宝——挽灵凝玉箫。
一瞬间,便回想起了那时的事,他用这玉箫抵着她的喉咙,问,你是谁?
初见便是如此奇妙,每每回想起来总让人唏嘘,那时的她,与那时的他,那时彼此对望时,又可曾预料,如今的他们竟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
深爱,折磨,然后……分离?
而如今,他不肯来见她最后一面,却将这箫归还汧国,也即是送予了她,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呢?
初见不再,一刀两断?
她惨笑,端着盒子的手开始颤抖,仿佛下一刻便要脱力跌落一般。羽瑾机敏,见她情况立时知晓不好,连忙上去托了一把,小声道,“你再拿起看看。”
兮予呆了呆,心神方稳了些,伸出手,将那玉箫拿起,这才发现那放置凹处竟还有别样物事。
那是一双……木箸?
是最常见最平凡的样式,可特别之处在于,箸身末梢,竟被细致地雕刻出了许多藤蔓花纹,其上涂以金漆,耀着日光,熠熠生辉,十分美丽。
而待她细看,竟又发现,在那藤蔓环绕之处,各刻有一个核状小花苞,左右双箸恰成一对,看模样竟是……虞美人?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忽地想起这般一句,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似是起先一瞬间有些甜的,可随即便冲上心头化作无比的酸涩——你这是盼着我回来,或是不回来呢?
她是因为苦闷憋屈而离开的,可如今他连送她东西都是,明明将她说过的话都放在了心里,也仔细地为她做了礼物,可是,却托了别的女子送来,更还要……如此密实地遮着掩着避人耳目……
他们的事,就这么见不得人么……还是,你就那么怕被凤栖宫那名女子知道么?
花开之日,妾归之时,可是你怎忘了,木头刻的花苞,又岂会有盛放的那天?
“我们走。”
将那锦盒啪地一声盖上,她睫羽水痕未干,眸心深处,却已是一片决绝。
是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她,是怪她咯?走到这一步是她的错?是她太要强咎由自取?
是否他总觉得时间还长,总会再见的,可如果她这一去,便死在外面了呢?他会不会后悔,不曾对她坦诚一些?
“喂……”
看着她转身便要离开,瞬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攥紧了拳,将嘴唇抿得紧紧。然后,也转身朝来时路走去,再不回头。
这一点,他与他的父王一模一样,从不会开口挽留谁,越是在乎,便越作潇洒,越是痛苦,便越是倔强。
而羽瑾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被传召转交锦盒时,她见过那人的样子,风韵尔雅犹在,却目光涣散如行尸走肉般的样子。他总是高高在上,不轻易将内心脆弱示人,可那一刻,连她都已能看出他有多失魂落魄。
是的,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伟大的战神,民众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王,依然会继续去做他所有一切想做的事,他想要做的,也一定会做成。
可是……心呢?
是否已在苦难中沉沦太久,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压抑,习惯了失去与牺牲,所以即便幸福近在眼前,却也无法伸手紧紧抓住?
为什么呢?为何总是相爱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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