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蕴应着,请了定嫔下去,春早捧上新贡上的岭南荔枝‘妃子笑’,为她捶着酸涩的肩膀说道:“主子真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宜妃娘娘,若被她人传过去又要生事?”
“生什么事?闹起来九阿哥骄纵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容悦剥开一粒荔枝吃着:“撺掇而已,若九阿哥真如五阿哥般老实,多半是撺掇不起来的。定嫔本性不坏,只耳根软,这一回未出大事,本宫权且给她记下,替她担待了罢,”
她停了手,沉思着,连甜腻的荔枝汁液便流满了手都未觉:“那日魏嬷嬷来回话,听着皇贵妃那模样,不像是重整旗鼓的样子,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春早说:“主子总是以善心度人。”
容悦将雪白的荔枝肉吃下,才道:“回头你去向嘉贵人请安,侧面问问皇贵妃的事儿,别是有人打着皇贵妃的幌子算计人,若真是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方才定嫔娘娘说话时,主子愣了一愣,可是想起什么?”春早说着捡了一枚荔枝剥好递给她。
“你也觉得有些类似是不是?”容悦眸中光芒一闪:“法喀与于成龙怎么那么凑巧就碰上,又为何殴打地那样厉害……”
春早点点头,已听她附耳低声吩咐:“你先去拜见六夫人,然后去找孔嬷嬷……把……这事说了,回来时顺道去问问法喀。”
春早明白她这是将中馈交托的意思,忙应着去了,高氏冰雪聪明,自然明白,细细一查,待圣驾返回紫禁城之后,便借着八月节的由头入宫请安,说起来。
“姐姐猜的不错,那日跟着大哥的长随正是芭提雅氏的远房亲戚,事后大爷去了宁古塔,那人得了许多金银回乡去了。”高氏一身亮大红刻丝折枝海棠褙子,露出半幅淡紫荷花暗纹长裙,端庄华艳,缓缓说道。
容悦面上便染上些怒气,在高氏面前却多少要保留长姐的体面,说道:“这事我在宫里不便出面,你同尹德商量,不能叫那混账东西逍遥法外了。只是也不要过头,伤及无辜,落人话柄。”
高氏应一声是,就算她倆摆不定,家里还有只狐狸老爹可以搬后援,她倒不担心。“姐姐也不必过于担忧,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太夫人与七弟妹置气,前阵子大病一场,妾身依礼去瞧了一回,怕是不大好了。”
容悦面色平平,随口问道:“阿灵阿那俩儿子可都还好?”
高氏面上划过一丝浅愁,只答:“极好的,”又道:“大嫂子的胎也极安稳,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
法喀旁的本事没有,让女人怀孕的本事却一点没落下,容悦暗暗腹诽法喀,并未注意到高氏面上表情的变化,姑嫂又说了两句,容悦便叫人送她回去。
谁知高氏回去没几日,尹德又递牌子来见,容悦不由好奇尹德极谨慎有分寸的,怎会突然跑来,因容悦正在北五所料理政务,便叫他入顺贞门见了。
“姐姐,”尹德憋红了脸,似乎鼓足了勇气,跪下说道:“弟弟不愿纳妾,求姐姐成全!”
容悦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紫蕴上前扶起他来问:“六爷这话怎么说儿来着?”
尹德说道:“弟弟已想清楚,若一直无子,便从哥哥们那里过继一个过来,万万不可纳妾,伤了馨娘的心。”
容悦不由笑出来,说道:“究竟怎么回事?我几时叫你纳妾了?你还不满二十的人,连过继这样的事儿都想出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尹德眸色依旧坚定,只说:“因那日去探太夫人的病,太夫人公然问馨娘怎的还没动静,还要把身边服侍的丫鬟给我做通房,被我一口回绝,馨娘便落下了心事,谁知中秋节时馨娘入宫请安回去,便要为弟弟纳妾,难道不是姐姐暗示的么?”
容悦听清来龙去脉,不由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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