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保安堂到了。”众人就立刻将落红抬下车来。
原以为京城医圣白华定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不曾想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先粗略看了落红的症状,检查了落红吃药的碗,就命人将落红移到室内。
白华仔仔细细给落红把了脉,才沉声道:“是中了鸩毒。不过……好生奇怪。”
白华身后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挑眉一笑,问道:“奇怪什么?”
白华道:“照理,她中毒时间已久,毒性又强,剂量又大,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医馆的,怎么还没……”毒发身亡。白华略一沉吟,赶忙道:“四儿,快准备施针。”
人群后挤进来一个总角的童子,他将众人赶出房门,就去准备施针的用具。
林婉城在门外等的焦急。她本是一个医生,从来都是病人家属在手术室外等她,不期今日尝了一把等在门外的滋味。这滋味,真真难受。
等在门外的功夫,刚刚那个白胡子老头却笑呵呵走上来跟她搭讪:“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这个女孩活着来到保安堂的?”
林婉城心知自己的急救措施奏了效,就一五一十的将催吐、灌牛奶的事讲出来。
那老头始终皱眉听着,林婉城细细说完,他才道:“牛奶?灌牛奶能解毒吗?”
林婉城道:“不能,只是延缓毒性发作。牛奶到了胃里,就会形成保护膜,阻止毒性吸收。”这一套现代的急救理论,林婉城自是不好详细说明,她尽量捡些容易懂的说出来。
那老头听了默默不语,捋着胡子看着前方,眼神空虚,似是在神游。
良久,他捋着胡子的手忽然一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这个方子是你自己想的吗?”
林婉城正不知如何应对,房门一开,白华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安兰几个赶忙迎上去,急切道:“白大夫,落红她怎样了?”
白华接过四儿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道:“毒性已除,已无大碍了。我再给她开几服药,煎服之后便可痊愈。”
安兰、丝竹、柔菊、倩雪就都雀跃起来。
林婉城郑重向白华道了谢,就将落红带回府去了。
望着林婉城几人远去的身影,白胡子老头儿不禁摇头:“可惜啊,可惜。”
白华疑惑道:“师傅,可惜什么?”
老头儿道:“明明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慈悲心也有,胆识也有,可惜是个女娃娃,白白浪费了啊!”
白华道:“师傅莫不是想将她收入师门?”白华一笑,“要说我有这么一个漂亮沉稳的小师妹,也是极好的!”
……
落红此番险象环生,可总算捡回一条命来,红幡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林婉城一行人自保安堂回府以后,便收到消息,红幡留下一封绝笔服毒自尽了。
在信里,她承认了自己为替主子报仇,借机在落红的药里下毒的事。
案子似乎已经水落石出。
然而,林婉城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红幡虽然在遗书中承认了毒杀落红的事,却并没有交代是如何将毒药放进落红的药碗里。
浅云居虽然防守不甚严密,但是有李姨娘的前车之鉴,几个丫鬟在熬药时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可是怎么还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呢?
还有,从李姨娘的死,到这碗毒药,凶手的目标十分明确,非要置落红于死地不可!然而,落红生性胆小内向,从不惹祸,又怎么会招惹上如此大的祸事呢?
林婉城也曾悄悄问过落红是否有什么对头。落红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所以然。
林婉城又问:“你近日可遇到什么蹊跷的事?或者是什么古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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