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过了半年,这半年里,不管是崔佟氏姑侄,还是那几个姨娘姬妾竟然都安安分分,不生事端。而且,每回照面,几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半点看不出有什么仇怨的样子。
后来,丝竹终于忍不住了,她趁着给林婉城梳头的空问她:“小姐,您说……府里的人都转了性吗?她们这么和和气气的,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林婉城摇头失笑,却听落红附和道:“可我总觉得她们笑得假,倒像是一张笑脸下还藏着另一张看不见的表情似的。”
柔菊道:“瞧你说的,难不成她们都是学变脸的吗?”
林婉城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珠钗放下。只听落红看着柔菊道:“什么是变脸?”
柔菊脸上一僵,正不知如何回答,却见安兰挑帘子进来。
安兰给林婉城行了礼,看见丝竹在梳头,落红于柔菊都在一旁闲聊,不由板起脸道:“怎么还在闲话?落红快去针线坊看看奶奶的斗篷做的怎么样了,眼看着就要下雪,奶奶没有斗篷,可是要冻坏了。”
林婉城不禁抬头望一眼窗外:“天气阴下来了吗?”
安兰道:“可不是,眼瞅着怕就要下雪了呢。这一场雪,必不会小。”
林婉城点点头:“左右咱们也没有别的事,任他狂风暴雪,咱们躲在屋里不出门就是了。”
丝竹笑道:“小姐说的正经在理。成了,小姐您看看奴婢梳的这个飞仙髻如何?”
林婉城拿过镜子前后比了比,笑道:“丝竹的手艺精进不少,正经要好好奖励呢!”
丝竹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接过安兰递过来的一套大红绣并蒂牡丹的华裙给林婉城穿上。
落红在一旁赞叹道:“小姐皮肤越来越白,穿这一身大红,再配上丝竹梳头的手艺,当真显得人比花娇!”
林婉城会心一笑:“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赶快去荣华堂请安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走。谁知,她刚走了两步,竟然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安兰、丝竹赶忙上前将她扶住,急急道:“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一看?”
林婉城只觉脑袋晕晕乎乎的,她揉着鬓角慢慢甩了甩,才勉强笑道:“哪里就那样金贵,许是昨夜受了风寒。咱们在府里举步维艰,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林婉城自己就是医生,所以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大致了解,自己一向行事小心,衣食用住从来都是安兰几个亲自操办,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婉城从荣华堂请了安回来已经是巳时了,她刚要回床上躺一会,就听安兰回禀说:“铺子的掌柜来交账了。”
林婉城才想起,自己的那些嫁妆铺子三个月交一次账,今日却是该交账了。
林婉城勉强打起精神来,她将各掌柜交上的账册略略一翻,不禁面沉似水。纵使自己前世对会计一行并不精通,但好歹这具身体也是大家闺秀,出嫁之前,裴楠芸怕女儿在婆家受气,亲自教了她看账对账。可是这些掌柜……都打量她是个傻子吗?
林婉城坐在主位上慢慢撇着茶碗里的浮沫,好半晌,才慢慢开口:“洪掌柜,我记得上次看账的时候我就有言在先,铺子若依旧毫无起色,咱们可是绝不轻纵的。”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赶忙跪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奶奶,非是咱们哥几个不尽心,实在是世道艰难,生意难做啊。”
林婉城一挑眉:“哦?”
洪师绸就哭到:“奶奶,小的做了几十年的丝绸生意,这铺子从老夫人起就交到小人手上,从前却实赚钱,只是好景不长,咱们‘百里彩绣’对面新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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