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张贵是听不出来话外之音了。
    “不过张贵你的好心,某感谢了。”王巨说着,重新翻身上马,前去银行司。
    “太保,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韩韫在马背上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么?未必!人心是可以蛊惑的。张贵之所以替我打伞,多半还是因为我取缔了市易法,让他们这些小商贩们有了更多的生机。可能现在的底层百姓对我更支持些,但他们力量有限啊。”
    宋朝到今天这一步,政治确实出现了问题,不过王巨也想得有些悲观了。
    来到银行司。
    王巨问张商英:“天觉,各地行务情况如何,还有各地金银价波动如何?”
    “太保,还是有影响的,比如南方相对而言,金银价比较低,所以大多数商贾尽管用了汇票,回去后换回绢交,立即购置商货,甚至大交比面额还要低一点,这个不要紧,反而利于了绢交走向民间。”
    “嗯。”王巨点点头。
    总之,这一回银行司之复杂,恐怕在另一个时空都罕见到。
    首先它体量庞大,不象欧洲工业革命初期那些银行,能有多少经济?
    其次它推出的时间正是熙宁变法之后,政局是党同伐异,任何缺陷都会被放大到极致。甚至还没有开始,都闹将起来了。
    最后就是作为本金的金银与铜币皆严重不足。
    不过如果经营好了,赵顼所担心的缺少理财之人,以后就不会再缺乏了,银行司与更庞大的发运司就是最好的理财大臣磨砺之所。
    然而开始时,是很困难的。
    不要以为彼岸执行了,彼岸正式执行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两处情况各自不相同。在彼岸,王巨下一道命令,谁敢不从?那象在宋朝这般艰辛。
    张商英又说道:“我担心的就是京东路一些地区。京东路一向金银价比较高,虽因太保下令,各地区取消金银进城税务,南北金银价悬差减少,不过京城路金价与银价仍比其他地区要高很多。所以一些商贾刻意持着钱帛兑现绢交,再到京东路的行务兑现金银。有的行务金银本金储量已经减半……但从市面上还没有看出金银价有巨大的波动。”
    但也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不要以为仅是京东路,如果出现反复兑现的情况,说不定这些准备的本金金银,仅是京城路就会被消耗一半。
    如果那样,银行司就凶险了。
    王巨沉思。
    另一名堂吏则说道:“太保,以小的之见,何不将金银绢交与铜币一起联系在一起,不然眼下有麻烦。明年还有麻烦。”
    “明年会有什么麻烦?”
    “明年各行务兑现绢交,可是绢交与金银联系的,各地金银价有着差异,就象现在京城英宗交相当于十五文钱。实际它就是十五文,那么到时候兑现借贷怎么办?”
    这似乎也是一个问题。
    如今各州行务是没有兑现业务的,要么负责绢交与金银或汇票之间的兑现,但不接办用钱帛兑现绢交的业务。
    然而也不代表着他们会清闲着。
    在这几个月内,必须要熟悉银行司的运作。不仅有彼岸过来的经济人讲授,宋朝这边的官吏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两边情况不一样。
    也不能说宋朝这边的官吏一无是处,多年的邮驿司与飞钱司,也磨砺了一些人才。
    如果是好的意见,还可以反馈到银行司来,也就是反馈到张商英手中,再由张商英根据情况,或者与王巨协商,增置于全国各个行务的规章制度里面。
    经过这几个月培训。明年正式开业后,就不会出现大的失误。
    另外一条,就是辨别金银。
    嗯……它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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