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着嘴里腐烂的馊味,我对他笑了笑:“你看,活下去很难,也很简单。我们有自己的手,所以不需要哀求。同样是垃圾堆,弱者看到的是绝望,强者可以找出希望。”
小乞丐呆呆地看着我,鼻血缓缓淌过青筋绽露的脖子。我神识一凝,破坏六字真诀贯入对方意念,将法诀深深印入他的脑海。承受不住这样的传法方式,小乞丐当场晕了过去。我从如意袋里摸出一颗洗髓伐毛的丹丸,塞入他的嘴。
“走吧。”我对默默无言的鸠丹媚道。晚风如梦,我从灰暗发臭的巷角,走向华灯璀璨的街市。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走出来。
“你想改变什么呢?给了他破坏六字真诀,真的有用吗?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强者?”月魂忽然问我。
“至少,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不如说,你摆布了他的选择。”
“选择只能由自己做出。”我淡淡地道,“月魂,我知道蚀魂壑的双头怪令你心情低落。但无论是糟糕的万丈悬崖,还是壮美的海阔天空。无论是腐烂,还是重生,都是选择的一部分。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的勇气。坚持的意念,仍然要继续坚持下去。”
月魂沉默了许久,道:“谢谢你,我明白了。”
“你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洒然一笑,和鸠丹媚向对面的怡春楼走去。锦烟城里人、妖表面上相安无事,明显是各方势力达成的某种平衡。摸清这座城的明暗势力,也许能找到夜流冰此行意图的蛛丝马迹。而打探消息,妓院是最好的地方。怡春楼,则是锦烟城妓院中的头牌。
两个龟奴殷勤地撩开珠帘,浓妆艳抹的老鸨迎上前来,兰花指将鸳鸯丝帕抖成一团花:“啊呀,两位大爷真是挺拔威武,一表人才。快快请进,有相熟的姐儿没有?两位大爷好像是新来的吧,先打茶围再开花局?”
鸠丹媚直翻白眼,我俩现在的丑陋装扮,和威武一点不沾边。“打茶围就省了,直接开局吧。多叫几个红牌倌人来,老子有的是钱!”我刻意粗声粗气地嚷道,拿出十来颗圆滚滚的夜明珠,胡乱塞入老鸨肚兜,顺势在她丰满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哎呦,大爷说笑啦。”老鸨费力地从乳沟里掏出夜明珠,神色明显冷淡下来。“如今这个世道,夜明珠可值不了什么钱,打茶围都勉强,就别提叫红倌人啦。”
我哼了一声,又摸出几颗芳香扑鼻的药丹:“现在够了吧?”
老鸨细看了几眼丹药成色,又闻了闻,脸上立刻笑成花:“上等补气太岁丹四颗,够叫两个好姑娘开一桌筵席啦。”
乱世中的老鸨,也成长为药材专家了。我目光扫过大厅,底楼的客人大多法力孱弱,举止粗鄙不堪,显然没什么显耀的身份。略一踌躇,我抬足向楼上走去。
老鸨陪笑拦住了我:“对不住啦,两位大爷。二楼是贵宾阁,今晚刚好是锦烟城的第一花魁,清倌人小凤仙挂牌出阁的日子,几颗补气太岁丹恐怕。”
“瞎了你的眼!老子难道不是贵人,就不能睡睡小凤仙?”我一瞪眼,再加上一株碧青的万年灵芝草。清倌人挂牌也就是要拍卖初夜,当地的显赫角色多半不会缺席,正是窥探他们背后势力的机会。
老鸨立刻被一根草压弯了腰,乖乖领我们上楼,亲昵地咬着我的耳朵嘀咕:“城里的头面人物可都在楼上了,他们不太好说话,客官需谨慎些。”
与嘈杂混乱的底楼不同,楼上环境雅致。华丽斑斓的凤凰孔雀羽铺毯,鸳鸯蝴蝶绣锦糊墙,龙魂木嵌花鸟云母屏风做隔。顶壁悬着一颗大如头颅的浑圆宝珠,半边幽黑如墨,半边明耀流辉。宝珠缓缓转动,珠孔内喷出一缕缕虹彩烟雾,辉映忽亮忽幽的珠光,散出馥郁麝香。
厢阁四周,八张琉璃镶珠桌案错落摆开,各有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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