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飞,天刑长老别来无恙?”没有丝毫迟疑,我当即表明身份,全身骨节肌肉扭动,恢复了原貌。至于鸠丹媚,我仍然用灰雾裹住了她全身,以免被天刑认出,引来不必要的冲突。
天刑仿佛一层薄薄的灰尘,附着墙垛随风扬起,银色的长发从两侧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林飞?”他哑然失笑,“我正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秘高手,不但牢牢盯住了夜流冰,还躲过了我两次势在必得的刺杀。”
我心有余悸地道:“侥幸而已。”直到此刻我才了解,天刑最强的技艺并非正面对决,而是暗杀。掌握了物性,加上知微境界,天刑简直就是一个最完美的刺客,能随时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令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共时交点及时感应,我多半已经受伤。
天刑缓缓摇头:“这绝非侥幸。想必你的神识异常敏锐,才会本能地察觉出危险临近。否则以你目前的妙有道境,不可能躲过我的刺杀。”
他这么自作解释,我乐得装糊涂。天刑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与楚度一战,你似乎有所感悟,法力大增。听说你逃出了蚀魂壑,又火烧了花田?”
我心头一凛:“吉祥天果然人脉遍及北境,消息灵通。我自问焚烧花田做得极为隐秘,想不到还是被人抓住了马脚。”
“倒不是你露出了什么马脚,而是除了刚刚逃出蚀魂壑的你之外,谁会去烧花田?你想让清虚天当替罪羊,一来想得太过简单,以当前的局势,他们有什么必要和魔刹天翻脸?二来,你的嫁祸布置稍显粗糙,不足以使魔刹天采信。”天刑淡淡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为你亡羊补牢,安排好一切弥补手段。就在上个月的清虚天名门会议上,已经有人亲口承认了火焚花田一事。”
我呆了半晌,比起这些老谋深算的骨灰级大佬,自己还是稍显稚嫩,需要多多磨炼:“现在我相信,魔刹天的落败是迟早的结果。”吉祥天的根须早已深深扎入各重天,深厚的底蕴令他们在战争中可以施展各种手段,充分打击对手,将积年潜藏的优势发挥成胜势。
天刑神色凝重:“现在言胜为之过早。若是清虚天和魔刹天全力携手,我们也没有把握。”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魔刹天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如果吉祥天能够全力支持我,便多出几分赢面。”
天刑点头道:“这个绝无问题,我会让隐无邪与你联络。对了,你怎会赶来锦烟城?”
我把发现魔刹天运送药材,继而一路追踪夜流冰的经过详细阐述,末了把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儿道出:“天刑长老又为何赶来锦烟城?为何要屡次刺杀我呢?葳蕤翡翠何等珍贵,怎能落入夜流冰之手?还有李老头,他不是吉祥天的人吗?长老为何要杀他?”
天刑略一沉吟,道:“李老头虽是吉祥天的探子,但他暗中和清虚天、魔刹天勾结,试图两头讨好,自然该死。我在怡春楼见你身手远超众人,怕你抢走葳蕤翡翠,又见你一路死咬夜流冰不放,所以才下杀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葳蕤翡翠,是我们拿出来的,它必须落入夜流冰之手。”
我蓦地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旋即陷入了深思。
天刑缓缓抬首,望着苍茫天际的一颗清冷孤星,轻叹道:“公子樱就要来了。”
天色忽然变得阴霾起来,灰暗的云层在上空翻涌,像波浪弥漫开,淹没了天刑脸上微薄的光线。
恰是夜色最深浓的子时。
“这个消息绝对可靠。”天刑仿佛融化在了黑暗里,声音忽轻忽重,像是化作了空中飘忽不定的云团。“就在两天前的月圆之夜,公子樱孤身一人穿过清虚天天壑,秘密潜入了红尘天。以他的脚程,最迟后天即可抵达锦烟城。”
公子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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