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观星,也懂得观人,这些年,他对《易经》的研究也越发好了,他看得出来,此子非池中鱼,他日必是呼风唤雨之人。
上前一拱手,苏为道:「在下苏为,不知先生……」
云曜微笑回礼,「苏大人,在下姓云名曜,江南人士。」
听见他的名字,苏为一惊,莫非是消失将近半年的璇玑阁阁主?
这些年,皇上越发依赖璇玑阁,有什么难以决定之事,便差秋太傅走一趟擎天岭,所得之策,皆是益民利国,然柳信挑拨,皇上糊涂,璇玑阁散尽奴仆,将所有银钱全数奉上,有人担心、有人猜忌,深怕云曜怀恨,另投明主,倘若如此,大梁危矣,却没想到他竟然进京了。
半晌,苏为回神,躬身拱手道:「云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知先生到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想与大人论论时势。」
苏为忙命下人奉上新茶,请云曜入座。「先生请。」
「苏大人请。」
双双入座,苏为静待云曜发言。
云曜并不着急,细品过茶汤后,方开口道:「十八年前,苏大人曾誉天龙星降世,大梁将横扫诸国、称翼下,不知十八年过去,苏先生如何看待这位天龙星梁钧沛。」
闻言,苏为眉头紧锁,天龙星降世的皇孙令人大失所望,他欺男霸女、不思上进、流连青楼,生xìng残暴狠戾、刻寡薄恩,这样的人如何能成就大梁霸业?即便当今的东宫太子,也是个昏庸愚之徒,有野心却无才能,眼界窄,心量更窄。
三国联军,八皇子率兵对战,已是艰难困顿,却传出太子与皇孙盗用军饷一事,皇上震怒,但因心系大梁,不敢将两人正法,只能重重拿起,轻轻落下,引发诸多民怨,若再放任情况这般发展,统一诸国、称霸天下,恐是笑话一桩!
迟迟等不到苏为的回应,云曜又道:「苏大人是否觉得池鱼难为馄、燕雀难为鹏?」
就算梁钧沛是个市井小民,这样的xìng子与智慧也只会是个败家货色,连五口之家都承担不起的男人,如何能承担大梁千万百姓?
见苏为愕然不语,云曜再道:「倘若皇上将国家托付与如今的太子及皇孙,历经这两任皇帝的治理,大梁焉能安存?」
几句话,重重敲上苏为的心板,当真是他错了吗?当年不该妄测天命、泄漏天机,以致于世道沉沦?
见他面容松动,云曜决定再添一把火,「覆巢之下无完卵,倘若大梁因苏大人当年一句预测而亡国,不知苏大人死后如何面对祖先、面对先帝?」
云曜口气温和,可字字句句都令苏为无法招架,他望向云曜,眼底有着无奈与挣扎,半晌,他艰难的开口,「当年,老夫并无做违心之论,确实有天龙星降世。」且他近日观星,亦觉天象即将挣脱一片混沌,迎来天青日明。
苏为的茫然与罪恶感,令云曜不禁微微一哂,他没估计错误,苏为忠于皇帝、忠于大梁,亦忠于天命。
「苏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天现异象日,并不是只有梁钧沛出世。」
「对,还有宁王次子,可那孩子一出世就夭折了。」
「就算那个孩子没有夭折,恐怕也会被梁梓怀给折了吧,在那种情况下,还有比诈死更好的方法吗?」
「云先生的意思是……」
云曜笑道:「宁王妃是江湖女子,人人晓得她足智多谋、巾帼不让须眉,苏先生认为,她会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在自己眼前死去而毫无作为吗?」
「那位小皇孙还活着?」那么天龙星便另有其人了!心头激动,喉间微甜,苏为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眼,他一个激动,一把抓住云曜的衣袖,急切的问道:「他在哪里?他是谁?」
云曜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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