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忍,孰不可忍。
在风雨飘摇中,吏部尚书被云曜折了,下头好几个官员也跟着倒霉。
他们的私库虽然没有贺楠那么壮观,但连抄几个下来,那些奇珍异宝、黄金白银像水一般流往国库。
于是皇帝抄家抄上瘾,天天追着云曜问还有没有其他官员的罪证。
这话,不该是皇帝问的,天下风向本就是随着皇帝的心意走,倘若云曜是个jiān佞叛臣,就算再正直清廉的好官也能让他安出一个罪证确凿。
看着皇上急切渴盼的目光,云曜和弟弟相视,心里明白皇上的病已病入膏肓,他将渐渐无法理智思考,他将慢慢陷入疯狂。
这样的皇帝,若被太子和柳信所把持,是梁国之大不幸。
云曜叹道,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才输掉的吧?
不过眼前情势是云曜想要的,若豺狼蛰伏,如何能找出窝穴?他们不蹦,如何一箭毙命?
就在朝堂风起云涌之际,云曜又摘掉柳信的次子柳文其和亲侄儿柳安邦。
这让柳信暴怒不已,也让平庸昏昧的太子开始心生怀疑,云曜到底站在谁那边?
为朝政,云曜和靖王时时密议。
云府与靖王府的密道使用次数越来越频繁,靖王时不时往云府来。
刚开始,染染还会加入两人的谈论,提供意见,但靖王的目光让她不舒服,迫得她不得不退出书房。
云曜能看得出她说谎,梁梓瀚何尝看不出来,不逼问,只是想留更多时间让染染想清楚。
梁梓瀚给染染时间,同样的,染染也给云曜时间。
她从不逼迫他表白心意,从不要求他许下承诺,反正没关系,她待不久的,她只想两人就这样处着处着,品味一段淡淡的恋情,不说破也无所谓,可他……
很可恶、非常非常可恶,他竟热衷起当媒人婆。
染染说:「我绝对不认八哥哥。」
云曜答:「好,那就识识靖王爷。」
她说:「我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他道:「没人要你拿他当龙凤,男女之间强调的是水到渠成。」
这让染染气急败坏,他难道不晓得,她只想与他水到渠成,她只想与他共此一生,她只想在离去的那一刻找到梁梓瀚,告诉他忘记奈何桥下的约定吧,她不会赴约的,因为她心里有了别人。
她只想和云曜在一起啊,爱情不必浓烈,但是走过、甜过、幸福过就够,偏偏他那么积极地把她推给别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靖王离开后,云曜从窗子看出去,染染又站在苹果树下。
擎天岭也有一棵老苹果树,不知道染染怎么教的,小翔竟相信如果被苹果砸到脑袋,就会变成伟人。
于是她成功地拐了想当伟人的小翔,两人在结实累累的季节里,背对背挨着彼此坐在树下。
后来,云曜也加入。
他受不得寒气,染染便备下厚厚的垫子,再把自己当成汤婆子,塞进他怀里,让小翔用一件厚被子,把两个人给密密实实裹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说说笑笑,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
再然后,她偶尔去逛花市,想买一棵苹果树,但苹果树稀少,贵到她卖血都买不起,她好话说尽,把小翔的零用钱骗过来,才在院子里种下这棵苹果树。
再然后,她变得和小翔一样幼稚,老是望着小树问:「今年会不会结苹果呢?」
当然不会,树还小,移植后又长得不好,春天花没开,秋冬自然不会结果,但她还是望着枝头问,「什么时候结果呢?」
他很清楚,其实她真正期待的是那样的午后。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的感情,也知道她在生气……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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