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痛苦地翻滚时,他骑在我身上,扼住我的脖子,完全喊不出来,可以听见喉头的软骨在咯咯作响呢!然后指尖凉了,太阳穴凉了,全身都凉了……
“就这样被砌在墙里了啊,砌在原来的内嵌式衣柜里,很不甘心……墙里的尸骨想出来,真得很想啊,抓着挠着,肌ròu销融在水泥里,蒸发尽了每一丝水份,还在努力呢!而这一缕被拘住的执念,就在房间里四处寻找那枚婚戒,像个傻瓜那样啊!”
糖糖呜呜地痛哭起来,脸颊上四散着灰黑色烟雾:“像个傻瓜那样,等着正铭回心转意,只看自己想看的,只听自己想听的……就算被那样无情地遗弃了,仍然在房中四处徘徊,苦苦寻找着婚姻的信物,日复日,月复月,年复年。完全没有意识到啊!无论打碎多少面镜子,也不可能再有一面,能够照出我的样子,站在那里的,只是一缕没有血ròu的幽灵罢了!不论怎样痛哭失声,都不会再有温热湿润的眼泪了呢,滋润不了已经枯萎、化为尘泥的心脏……”
糖糖抬起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狂风卷走乌云,遮住相貌的浓雾褪散了,突然之间看清了他的脸,麦色肌肤、挺直的鼻梁、鸦青色长眉,虽然戴着墨镜,但糖糖仍然能清楚地透过镜片,看见他左眼眶内雪白的瞳孔,还有右眼,两只亮闪闪的瞳孔并排而立,像冰、像火、像雷、像电。
“我很傻吧?”鬼魂呜咽着,痛苦地来回摇头。
这个俊秀的双瞳男人缓缓伸出手,从水泥中伸出的那只手骨上,取下玫瑰金的婚戒,望着糖糖。
骨声(8)
声音轻柔温存,好像最软的云彩:“糖糖你,告诉我的呢!傻女人得永生……”洁净修长的手伸到面前,看着男人掌心仍然闪耀着微光的戒指,糖糖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珍爱地掬在一起。
“这样就行了吧?你这个傻女人,回到彼岸去,寻获属于自己的永生……”男人低语着,慢慢侧过手,掌心的戒指滑落,穿过女人郑重jiāo并着,却虚幻飘渺的双手,落在地上散乱的水泥块间,打了个滚,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糖糖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带着难以形容的欣慰表情,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整个身体慢慢虚幻成丝缕白雾,无声无息消散在房间里。
“余先生,怎么样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戴着黑框眼镜,圆圆的脸上满是焦虑,“听见你在砸墙,因为事先有过jiāo待,所以不敢进去呢!”
“嗯!”余瞳拍了拍手,垂头看着沾满浮灰的白色唐装,语气却十分轻松,“解决了!”
女人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大喜过望地叫起来:“真得吗?不会再有人剪碎我的衣服了?浴室里的镜子不会突然碎掉?也不会有人摔碎昂贵的英式茶具?或莫名其妙发现垃圾被倒了一地?说到这个,最头痛啦,害我没完没了地收拾地板,最后连一丁点垃圾也不敢留在家里……余瞳先生,你可算是救了我一条命!”
“没有这么严重吧?”叫余瞳的年轻男人坐下,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就有这么严重!”xìng格开朗活泼的女人跳起来,奉上一杯茶,“自从买了这套二手房,我就后悔死了。当时作为卖主的那对老人家根本没露面,完全委托中介,还听说三年前他们的女儿在这套房里莫名失踪,房子低于市场价那么多,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事情不对,为了图便宜,还是买了……从此之后,怪事就层出不穷,被折磨得快发狂了,既然已经解决,能告诉我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急,先报警吧!”男人啜了口茶,沉静地说道,“卧室的那堵墙里,有不好的东西呢……”
楼下停着两辆警车,车顶上的警灯没有关,一蓝一红两盏灯迅速旋转着,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圆脸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送穿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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