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撑起身子下床。
她记得纪叔替她备的yào材里有砒石。每逢天寒或季节jiāo替,她的哮喘就会发作,所以她的房里定会搁上几份yào材,砒石可以入yào治哮喘,本身亦是dú,所以用的分量通常不多,她只要取出一些,制造出类似中dú的样子就成了。
既然要把大夫找来,那就玩大一点!南安郡王府的宴席上,盛器全都是银制的,所以只要大夫确诊她身上有dú,与她同行的人都别想全身而退。
就在她将砒石咽下,准备回床上躺着时,腹部突然像是有火灼烧,她吓了一跳按着桌缘想坐下,身子却无力地偏斜倒落,发出了声响,门外的贾宝玉随即冲进房内
「颦颦,你怎么了?」
她想开口,一股腥腻竟冲口而出,溅了他一脸的血。
他怔住了,她也傻了。
不会吧,她只吃了一点点耶……这是她哮喘发作都会吃的yào材耶!还是说,单吃一样砒石效果会如此惊人?抑或者是她被下了yào,再加上砒石成了加乘作用?
天啊,这一回是她自己yīn了自己啊!
在黑暗铺天盖地落下时,她在内心不住地惊喊:苍天啊!我还没打算回仙境啊!
她在黑暗中浮浮沉沉,隐隐约约之中彷佛听见了仙境里的乐音,那沁入心脾,可以抚去所有戾气的天籁,让人流连忘返。
可是,此刻她想归去的,是人间。
虽说yīn险的人儿多如牛毛,但是可爱的也不少,好比待她极好的三春和李纨,可卿和雪雁,还有,最最教她放心不下的贾宝玉。
好不容易让他扭曲的心稍稍矫正了,她要是不在,岂不是前功尽弃?
况且,说好了要帮他取回二房的产业,她这人向来是言出必行的,绝不能抛下他不管,她得回去,非回去不可……
当她用力地张开眼时,同样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是说这朵桃花是不是快枯萎了?
「颦颦……」那虚弱带着泣声的低哑呼唤,彷佛有着数不尽的浓情密意,毫不保留地往她耳里钻,钻入她的心底,令她心口麻疼一片。
「宝……」她张口,却发现光是发出一点声音,她就虚得像是随时又会厥过去,她觉得自己吓得瞠圆了眼,但实际上她只是微动了长睫而已。
「嘘,先别说话,能醒来就好,待会再喝点yào好不?我这儿有糖蒸酥酪给你,你要多吃一点,好不?」那急而快的气音,像是在遮掩什么,像怕被谁听去,那般紧张惶然,教她不禁微皱着眉。
她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但他已将yào取来,一匙一匙地喂着。
真不是她要说的,这yào还真不是普通的苦,她的舌头被苦得发麻了。
用力把yào咽下后,他随即舀了一匙糖蒸酥酪到她嘴边,但不知怎地,她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香啊,还是她记忆中闻过的味道,还是她朝思暮想的御品,但她就是没有开口品尝的冲动。
她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吞dú把自己dú傻了吧?
吃食是她的本能啊,可是她的本能却停机了!
「吃点,颦颦……你得吃点东西才成。」
他嗓音裹着浓浓的鼻音,她费力抬眼,才发现他的眼红肿,眼下有黑影,束发都显凌乱了。
她到底是睡了多久?姑且不管她睡了多久,横竖醒了就是好消息是不?怎么瞧他这模样,像是她已经死过一遍似的。
但不管怎样,她还真不喜欢他这样,于是她强迫自己开了口,尝着她美食榜上的榜首,结果,她却尝不出味道。
她想,她的舌头大概是被刚才的yào给苦坏了。
到底吃了几口,她实在没印象,因为吃到一半,她又胡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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