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苏硕早就把人带走。他迟疑的看着聂隐娘,看到刘昌裔摇摇晃晃的身子,立刻上前,「大人,你怎么了?」
见情况不对,苏硕冲过去,连忙抱住了闭上双眼,晕了过去的刘昌裔。
看着他倒下,聂隐娘的冷漠退去,立刻冲过来。方才她并不是真想要伤他,只是一时气急攻心……
夜已深,聂锋回府已过子时,但他依然派人叫来聂隐娘。
他闭着眼靠着椅背假寐着,直到听到门外小厮推门的声音,他才睁开眼,看着已换下一身红衣,又如以往一身黑衣的聂隐娘,问道:「他人如何?」
聂隐娘低垂着眼,知道他问的是刘昌裔,低喃的语气有一丝难掩的关怀,「受了伤,身子虚弱了些。调养些时间便好。」
聂锋叹了口气,口气沉重,「郡王已死,但此事暂不可声张,所以管好你夫君的那张嘴,不许他四处张扬。」
聂隐娘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知道田绪遇刺身亡的事还没查出头绪,但很难保证最后不会查到刘昌裔的头上。
「为何要瞒着郡王死讯?」
「郡王没有嫡子,死得突然,嘉诚公主正在从长安赶回魏城的路上,」切得等公主回来再行处置。至于你……」聂锋的话声隐去。
她的眼神一敛,察觉父亲的眼神定在自己身上,她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等他再次开口,要她助他效忠新主,让她这些年的杀戮再来一次轮回。
「带着你的夫君离开魏城。」
聂隐娘平静的眸光有了情绪,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聂锋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自嘲一扬,「不论新主是谁,郡王宴席上点头答应让你尽孝去守坟一年。你就去吧,或许三年过去,我们父女俩都可以不用再受制于人,自在舒心的过几年太平日子。」
聂锋的话令聂隐娘心中微微一动。
聂锋沉重的叹了口气,他受郡王所制,只怕一个不好就是聂府数十条人命陪葬,但随着时间过去,群雄割据,穷兵黩武,田家换了一个又一个新主,却不见一个有扶危定乱胸襟的主上,反而个个都奢靡享乐,残暴成xìng。田绪死了,他心中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庆幸,只是不论新主是谁,田家的气数也快到头了。
身为田家部曲家臣,他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田家一亡,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另说,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这个拿命替他守着聂家的女儿,做的已经够了!
「虽说你夫君现在有伤,不宜奔波,但怕你现在不走,将来没走的机会,我自知不是个好父亲,但这些年你来为聂家所做的,爹都看在眼里。」聂锋疲累的轻按着头,「你既已选择了个平凡的夫君,就平静的过日子吧。」
平静的日子……她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只是平凡的夫君刘昌裔并不甘于平凡。
聂隐娘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聂锋,从未想过会从他身上再得到一丝所谓的父女之情,但今日他的放手,让她极力想平静下来的心绪更加波动。
「走吧!」他对她挥了挥手。
聂隐娘不言不语,双膝缓缓的跪下,弯下腰,额头碰地行了大礼。
今日一别,或许就是永别,既已选择,她此生只怕不会有机会再回魏博。
一辆马车,简单的几件行囊,聂隐娘亲自驾车,载着刘昌裔和苏硕离开了魏城。
聂隐娘顾着赶路,也没歇息,直到出了魏城数十里,夕阳西下,这才缓了下来。
回首望着来时路,这么远的距离,纵使查到了什么,应该也追不上他们了。
察觉马车停下,苏硕这才拉开布幔,笑开了一张脸,「还以为妹子都不知累的。」
聂隐娘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卧在车上的刘昌裔,他的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