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契难剖金兰语·骨肉亲不舍骨肉情
却说瑧玉直至天色微明,方才歇下;谁知过不多时便闻得紫竹来报,道是黛玉魇住了,在那里哭个不住,只是叫哥哥,任凭谁唤都不醒的,忙披衣往他这边来;却又恐有嫌疑,只得站在门口唤了他几声。谁知黛玉闻得他声音,倒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瑧玉见他哭了,倒稍为放心,乃道:“快些将姑娘扶起来罢,醒一醒。”张嬷嬷忙上前将黛玉扶起,在身后垫了个枕头,又拧了手巾来与他擦脸。
瑧玉见这天色渐亮,便命人将帘子拉开了,走近床前道:“妹妹可是白日里惊吓着了?梦见了甚么故事,吓成了这个样子?”谁知黛玉见他近前来,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哭道:“哥哥好歹别走,要走也带我一起走罢!”瑧玉闻得这话,便知定是有些缘故,乃笑道:“傻丫头,你如今还困么?我见你这梦尚且未醒;若困便再睡一阵子,我在外间守着你。若不困时,便起来同我讲讲,你这是梦见了甚么,竟吓成这般光景。”
黛玉如今拉着瑧玉的手,心下稍定;闻得他这话,倒不好意思的,乃笑道:“你先请出去罢,我一会子起来再同你说的。”瑧玉闻言,便笑道:“你瞧你这一大早闹的,我还不曾梳洗过。既是如此,我先往房中洗漱了,再同你一道用早膳的是。”
一时黛玉梳洗毕了起来,同张嬷嬷紫鹃等人往堂屋去,见瑧玉已含笑坐在那里了,不由面上一红,道:“都是我的不是,累得哥哥也起这们早。”瑧玉笑道:“怕甚么。你既醒了,咱们就先胡乱吃些儿;待你将这吃食入了口,便知如今是真不是梦了。等吃罢了饭,有了精神,甚么事儿说不得?”一面同黛玉入了座,早有丫鬟摆上饭来,二人用了;及至饭毕,张嬷嬷便带着众人下去,只留他兄妹二人在此。
瑧玉见已无旁人,乃向黛玉笑道:“你说罢,到底梦见甚么了?”黛玉闻言却眼圈一红,低声道:“我梦见哥哥不知那里去了。”一面将梦中情景一一与他讲了,又道:“我四处寻你不得,问众人,却皆说我哥哥便是宝玉;又梦见他们都说我,是以心下难过。”
瑧玉闻言,却半晌作声不得,暗道:“玉儿这番梦境,分明便是那书中场景;如今只不过是梦一场,便教他伤心至此;可知他前世经历这番光景,又该是甚么心思?”是以心下慨叹,乃抚慰道:“如今你也醒了,自然知道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很不必心下难过。我这不好好的在你身边么?”
黛玉闻言,却摇头道:“虽是梦境,却如真的一般。便是日间,我每每一想到哥哥是要与我分开的,便不住地难过。我只望□□后不要同我分开的才是。”瑧玉笑道:“这可真是个傻丫头了。你日后竟不出阁的?哥哥那里又能陪你一世?”黛玉闻言半晌不言语,良久方道:“我能同哥哥在一起一日,便是一日;暂且不愿去想日后。”
瑧玉闻得黛玉这话,虽觉匪夷所思,却也不愿再多说甚么,乃暗道:“林海既将他女儿托与我,我定然是要替他寻一归宿的。只是如今他年纪还小,尚且依赖于我;横竖这孝期还有三年,届时慢慢同他说知,自然回转过来的。”是以笑道:“你说甚么便是甚么罢。你舍不得离了我,我却也不忍就教你往人家去了;待到时大事已定,无论你作何想,皆随你本心便是。”黛玉闻言,亦点头应了。
倏忽三月已过。瑧玉见此间之事约已了了,恰贾母那厢又来信催促黛玉回去;于是兄妹两人商议一番,待过了年节,便将此地产业交付与心腹,要打叠行装往京中去;冯岚却于前日接旨,言说教他在此地协理盐政之事,故并不曾同二人一道启程;薛蜨贾琏等人却早于前月便行动身,是以如今只他兄妹二人一道,依旧坐船上京而来。
却说这一路上时常有人来传些消息,黛玉也不以为怪,只安分待在舟中,紫鹃雪雁两个伴着。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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