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知吾战而为神,
吾信其义,
当黑如夜罩落天地,
血之红将于吾躯中沸腾,
圣银吾心,剑之所至,神之仇敌尽皆斩杀。”
高大的男人哼唱着战歌,这歌曲曾无数次在战场上嘹亮,伴随着浓烟与战棋,将士兵们引领向杀戮与胜利。
战场的彼端,剑之彼处,只有仇敌,黑发黑眸的异端将战友斩杀,而自己挥舞长剑,将这些黑漆漆的怪物皆尽屠戮。
大地痛饮鲜血,天空黑烟蔽日,战旗在火焰中熊熊燃烧。
凡目所及,不留一人,凡有呼吸者,皆尽斩杀。
残杀士兵,屠戮妇孺,虐弑婴童。见犬狗杀之,见牛马杀之。见人类杀之,见非人杀之。人无首,兽杖毙。
人皆持剑,灭尽一切,一切生灵,尽归血河。
此正是
——“大屠杀(seven_town_massacre)”。
鲜血从斧头上滴落,残破的尸体随着倾倒的马车,抛散了满地,碎裂的车轱辘在滴溜溜打转,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马死,人亡,在冰雪融化的街道上,护卫的黑袍与女子华丽的罗衣不分彼此地堆叠,血肉凝聚成河,而将这地狱之景具现到现世的男人,站在尸堆上发出无声的狂笑。
被称为碎尸魔的男人,并没有试图粉碎这恐怖的景象,赐予人类(旁观者)以更为恐怖的恐惧。
从退伍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灵魂中那种对血肉的饥渴,被得以满足。
“你是什么人!”
然而,突兀却满含恐惧的声音,却打断了碎尸魔意犹未尽的遐思。
他不满地回过头看去,却看到随着稍稍迟一步的反应,两匹马匹拖着的新的一辆马车,缓缓地转过了街角。
“……我原谅你了。”男人露出了兴致勃勃的笑容,“作为打搅到我的代价,请你们去死。”
。
随着马车外的护卫的喊叫声,马车里肥胖的男人发出了不满的抱怨:“喊什么喊,出了什么事吗?”
秃顶的丑陋脑袋探出门外,但是随之,他却发出了惊恐的惨叫,他想要缩回脑袋,却被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而退不回来。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绮萝反应慢了一拍,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看着肥胖男人胡乱蹬踏的双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肥猪。”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沙哑,低沉,像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听起来此时他的心情却相当不错,“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类都有一颗心脏是上天所赐,但是我们还要彼此杀戮吗?”
男人口中的肥猪因为某种惊恐,连话语都说不出来,麻痹的喉咙里只发出了无意义的惨叫。
“哗”地一声,车厢里,从肥猪的颤抖的双腿间水渍四溢,腥臭也随之四处蔓延开来。
但是听起来,男人也并不期待肥猪的回答,他自言自语地兴奋无比地宣告了自己的答案——
“战乱持续终年依然不得停息的真相,原来真的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正是在为了诸神而战啊!”
“嗙!”在绮萝的眼中,眼前的一切都因为无法理解而缓慢了下来。
从无头的肥胖身躯中喷涌着雪花,四肢不断痉挛的尸体“碰”地一下摔倒在马车的车厢木板上。
“南岭的异端!你们都该去死!你们这些肮脏的存在!亵渎了诸神给予你们的人心!“
男人狂笑着,一斧头劈在车厢的门扉上,四名护卫与马夫的尸体倒在他身边,而一只秃顶的丑陋脑袋在他的皮靴旁滴溜打转,因为惊恐而睁大了的眼珠还在不住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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