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且不切实际的言论令同列大臣们深以为苦。咸丰刚开始还听得进去,后来也颇不耐烦。祁老爷子一点干的没有,但是背经的能力属实厉害,比唐僧还唐僧,咸丰啥也没问出来不说,还被他念的头大如斗。
咸丰五年,祁老爷子终于称病求退,咸丰不作任何挽留,非常干脆的答应了下来。连面子活都没做,只求这位背经的大爷赶紧滚蛋。而且咸丰未按惯例为祁老爷子暂留大学士一职,而是立即将其授予恭亲王奕欣的老师贾桢,咸丰为了摆脱祁老爷子,都已经宁可便宜政敌了。祁老爷子的隐退,并非是因为什么病痛,而是识时务之举。当时恭王已入主军机且以非常规方式取代了祁老爷子的首席之位,与一位年仅二十出头的天潢贵胄共处中枢,矛盾似不可避免,与其日后身陷囹圄,不如乘早离开,以待时机。祁老爷子选择稳居三晋,“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实在人老成精的绝佳体现。
奕欣其实就是在军机处意思意思,咸丰怎么会容得下自己这个讨厌的弟弟,所以首席军机大臣这个大馅饼,很快就砸在了彭蕴章的头上。彭老爷子向来的行事风格,都是“廉谨小心,每与会议,必持详慎”。说得难听点,即是不表态、不担责、只磕头、少发言的和事佬。当时同僚私下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彭葫芦”,意在讽刺其一向“唯阿取容,从无建白”。这般胸无大志且能力庸常之辈占据显位,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中倒也稀松平常,不过就日趋险象环生的时势而言,绝非福音。后来曾国藩在品评咸丰朝祁、彭两位相国时,用了“有学无识”四字,可谓颇中肯綮,在他们都任期,大清的衰局恶化为了危局。
面临严重的政治危机,特别是你死我活的千钧一发之际,老人们的作用又尤为关键,他们的判断与导向往往直接关系着某派实力的兴亡荣枯。就在彭老爷子任内,肃顺已悄然崛起。随着肃顺日渐强势,素来明哲保身的彭蕴章名为首辅,实际伴食宰相而已。后其感觉形势不妙,索性以养病为由开缺。这样在朝堂内能与肃顺略能过招的汉人高官,便只有翁心存与周祖培了。
翁老爷子和肃顺这个后生过了两招,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非常利索的辞职跑了。然而肃顺却不准备放过他,隔了一年便以“户部宝钞案”失察之名,给予了翁老爷子革职留任处分。如此一来,四位长者,唯剩下周祖培与肃顺周旋了,恰好这位老周正是虚与委蛇的太极高手。老爷子心知,面对咄咄逼人的肃顺,硬来显然不明智,只能以退为进,伺机而动,然后他就一直等到了咸丰咽气。
辛酉年可是周老爷子大放异彩的年月,从董元醇的奏折到京门迎驾,从判定肃顺死刑到更改同治年号,周老爷子差点没把自己给累死了。虽然最后肃顺又回来了,但是老爷子也没咋的,而且给两宫太后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周祖培当了数年的忍者神龟,就为了在关键时刻置肃顺于死地,老家伙儿的很辣可见一斑。
同治登基之后,基于多种考虑,朝廷需要昔日的耆硕宿旧出来站台,于是老人们纷纷回归。祁隽藻、彭蕴章、翁心存三人都是和肃顺不对眼,才先后去位。如今肃顺再没了往日的风光,他们自然联翩复起。祁、翁二人“辅导冲主,一时清望所归”,彭则再度执掌兵部。时光好像倒退回了咸丰初年,这帮老家伙又全都回来了。
常言道:“树大根必深”,如此方能枝繁叶茂。正因沉浮中枢数十载,老人们往往有着极其广博的人脉网络,甚或已形成自己的派系,故他们欲图维系己之势力不倒,即使身退心也不能退,必须关照乃至袒护自家心腹。可惜昔日的大腿,已风光不再,他们竭力护持的小弟何桂清还是倒在了曾国藩的刀下。这件事让老家伙们对曾国藩恨之入骨,没少在御前给曾国藩配药。当年祁隽藻就用一句话差点废了曾国藩,如今几个老家伙联合,更是犀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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