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地力好,侯府家的上田不缺水,四十多年里除了灾年寻常收成大致是这个数。”
“收成到也不错,租子是多少?”
“依照汉制,见税什五,不曾多占一厘,灾年时依例免租三成,五成,八成,全免。”
曹时点点头没有再问,地租五五开是行古例,《论贵粟疏》里提到的百亩百石是关中以外的下田,豪民是拥有土地的地主,贫者是各种原因失去土地的农民,没有地的农民“无立锥之地”,只好“假”豪民之田耕作而生。
对于平民的保护汉家自有制度,每当灾年来临天子首先下诏免税,豪民也必须顺着天子诏命免除租钱,如果不免少说要被穑夫斥责,如果以前有为恶记录却没有被及时发现,就可以趁机数罪并罚除以重刑,但是这遏制不了贫富差距的拉开。
贫富差距是属于自然规律优胜劣汰中的一环,上古时梦寐未开强者为部族勇士首领,弱者为附庸战败则为奴隶,自然支配体系运用到更加精密文明的帝国时代,就是贫富差距上的悬殊,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穷的人越来越穷,即使来了大灾有钱人也可以断尾求生,穷人就只有饿毙。
“很残忍也很野蛮的逻辑。”曹时想到农耕社会一切社会制度以土地为基础,汉家天子每隔几年就发出劝农桑诏,内郡太守劝农桑不利轻则申斥、重者免官,在农为本的时代完全没有情面可讲,但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过了阡陌是南庄,这是侯府下的一个庄子,像这样的庄子还有两个,南庄里住着一百多户佃农,前些日子五十多个匈奴人根据意愿分为十几个家庭住进庄子结为一里,里的形制是一座长方形的封闭区域,四周筑有墙垣在其两面墙垣上开门以供出入,这就是最早具有军事防御性质的村庄也是汉代的基层行政单位。
甘父带着十几个壮丁来到庄子外,慌忙见礼道:“甘父拜见君侯,不知君侯前来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我觉得你身后人里好像有汉民,说说是怎么回事。”曹时驻马问道。
那十几个壮丁抬起头,果然有七八个少年人不似胡人的相貌,见到君侯看过来冲他咧开嘴傻笑:“君侯好生厉害,俺们躲在队尾也被瞧见了。”
“你这蠢材住口,君侯面前不可失礼。”
那傻乎乎的年轻人被队友骂了一通,摸摸脑袋垂下脑袋悻悻然的样子,两人全程用秦腔方言交流到非常容易懂,一队骑士十六人半数匈奴人半数汉民,每个人都骑着只有马嚼子的战马屁股下垫上一块布当马鞍,显然骑术是相当可观的。
“君侯,我阿爹是里长……”匈奴少年抬起头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一双灵动的大眼兴奋不已。
身旁的汉家少年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甘里长射术神准,连发百矢射毙几只雁群,我们都曾亲眼所见,庄子里没有人不服,昨天甘里长带着我们在南山下猎来十几只野鸡,几只羊,还有一头野猪。”
连射百箭灭掉几只雁群之类的有点怂人听闻,说实话曹时并不太相信他的箭术,南山是秦岭北麓的终南山,距离侯府所在的地方有几十里远,匈奴人才到庄子里没多少日子竟能与汉民混成一团,这份本事大大出乎每个人的预料。
孙起瞄着甘父忽然大喝一声:“北方有大雁三十只,你就射几只大雁看看。”
人们抬起头看向北方天际,只见天边一支大雁缓缓飞过来,浑然不知远处的人类悄悄锁定他们。
甘父抬起头看向曹时,确认君侯点头默许立刻翻身上马,夺走身后骑士的箭壶矢策马疾行,迎着大雁群奔行百十步远突然弯弓发矢,几个呼吸间一箭又一箭射出,天上的雁群一只只从空中载下来。
失去首领的大雁惊慌的尖叫着四处乱飞,地面上那爽冰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雁群行动轨迹,没过多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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