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这地震真是老天爷为了收走王二郎的神通搞出来的,这王二郎不就是遭了天谴,再牵连到一家人么。
“还是去劝劝吧,别让王麻子弄出事来。”
院子里的吵闹声越发高了,矮个子嘴里这么说着,脚下又很是踌躇。
“都是王家的事,咱们这些外人能说什么。”
其他人纷纷摇头,王二郎成了个傻子,王秀才又没了,王家的家业眼瞧着就要落到王麻子手里,可这是王家门户里的事,他们插不了嘴。
高壮汉子跺脚道:“王大郎还在就好了!”
众人哀叹,要不怎么会嘀咕王秀才家遭了天罚呢?王大郎也是个聪慧过人的小子,可惜早夭了,如果还能活着,就算没什么出息,家中也还能有个大人,不至于让王麻子这堂亲欺压到这种地步。
世道就是这样,事情落到他们身上也没两样,农人们收拾杂乱心绪,正准备离开,却听一声高亢惨叫响起,男人的粗浑怒喝紧紧跟着,再是孩童的脆嫩叫声,像是无形的锥子袭来,激得人头皮发麻。
顺着覆满青苔的碎石小路上了山坡,小院便尽收眼底。两厢房屋分踞北面和东面,西面林子里还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小屋。屋子都是破旧木板为墙,竹席加茅草为顶。竹篱笆圈住整座院子,在南面开出一道门,也就是所谓的“蓬门”。
呼号声犹在林中回荡,小屋门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狠狠咬住一个妇人的右手,那几乎能刺破人耳膜的惨叫正发自这妇人。听起来像是整只手都要被咬断一般,可她依旧不愿放开手中的包裹,正跟少年拉扯不下。
“小杂种,快放开!”
旁边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魁梧男子呼喝着,调门虽高,却是手足无措。见妇人叫得太凄厉,慌张来扯妇人,被妇人左手一巴掌反抽在脸上。
“一身肉都长在嘴上了么?还不把这傻子踹开!”
妇人年过三十,颧骨高耸,眉梢高吊,恶狠狠骂人时,面目间的阴桀之气浓郁有若实质。
麻子挨了一耳光,火气顿时上来了,起脚蹬在少年的腰上,踹得少年倒飞而出,咚地一声撞在门框上。那包裹也被扯开,一大叠书哗啦啦散落在地,封皮上《石室周易》、《石室春秋》等字清晰能见。
“书!我的书!”
妇人顿足叫唤着,男子上前要捡书,却被两个小小身影拦住。
“是我们的书!凭什么拿我们的书,还要打二哥!?”
这是两个扎着总角,不足十岁的孩童,一男一女,男孩稍大一些,挡在最前面,使劲推着王麻子。小小身躯还不及王麻子胸口,却没丝毫畏惧。
“这是二哥的命根子!没了书,二哥活不了,我们也不活了!”
小姑娘护着少年,眼里噙满泪水,高高竖起的柳叶眉满是不屈。手里握着的解腕小刀威慑比话语更足,连那麻子都退了一步,下意识地看向妇人。
“你们的书?”
妇人冷声道:“这是王家的书!你们爹不在了,王家就是我们作主!别说书,田地,林子,院子,都是我们的!连你们都要算作我们的儿女!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她高举右手,手背上的深深牙痕清晰入目:“你们的疯子二哥咬人,你又拿刀对着你娘,这就是不孝!不孝可是大罪!告去官府,看官老爷的大杖不打死你们!”
小女孩的泪水夺眶而出,哭喊道:“你才不是我们的娘!爹爹也还在,他一定会回来的!”
男孩也喊道:“等二舅知道了,一定会找你们算账!”
妇人脸颊扭曲着,还要说什么,却听院门外有人招呼,男子扯了扯妇人衣袖:“村里人过来了,闹得太大不好收拾。”
妇人怒哼道:“你们什么时候懂得孝顺了,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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