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找人对付你呢,换条道走。”
这学生不到二十,瘦瘦弱弱,不比王冲高多少,身上也没多少书卷气,一双三角眼闪烁不定。如果不是听到这话,王冲的第一印象会恶劣到拉入拒绝往来户。
人不能貌相……
王冲压住直觉的反感,感激地谢过,问得这学生姓陈字子文。见他这干瘦模样,手脚又长,“蚊子陈”的诨号已在王冲心头升起。
听陈子文说朝南走很危险,何广治正招呼城里的泼皮,准备在道上整治他,王冲恍然,怪不得那家伙在教室里再不说话了。
“今日梅市,未时初散花楼要演天女散花,守正不去见识见识?”
陈子文再提到花市,王冲心头一动,也好。本以为今天会全泡在县学里,没想到县学是这般情形。事情办完,还不到中午,不去见识见识就太可惜了。
于是两人结伴,向城中东南处的散花楼行去。
县学里,瞧着纷纷杂杂散去的学生,学谕小心地问顾教授:“王冲定要被那人报复,教授就不……”
顾教授悠悠道:“毋要妄测人心,人心皆善嘛。”
待顾教授也离开了,与学谕一同礼送的直学撇嘴道:“顾八尺恨不得那人跳出来为难王冲,再以学规胁迫,又收一趟钱呢。”
学正叹道:“谁让咱们县学就是猪圈呢,知县新到,有意学事,顾八尺自得开宰。”
学谕愤愤不平地啐道:“就他吃肉,咱们汤都喝不饱!”
街道上,王冲和陈子文顺着滚滚人流向散花楼行去,陈子文也正说到顾教授。
“不知顾教授是怎般说与你的,总之别信了他。那老头有‘顾八尺’之称,一丈到他手里能落下八尺,县学败下的,学生少落的,全进他肚里了。”
王冲诧异,就这么座县学,几十号学生,也能贪出花样?
“守正啊,你是历事太少,怎知这世道是何般龌龊……”
陈子文一脸悲悯,倒让他那身猥琐气消了不小。而王冲听得这话,心中却是暗笑,这一世他当然未经世事,可上一世,什么龌龊他没见过?
一路走,陈子文一路道来,王冲也渐渐凛然了,上一世他的确是见过太多龌龊,可还真没见过,能在学校上面织出这么多花样来的。
陈子文首先就说到华阳县学的尴尬处境,也让王冲明白了赵梓与顾教授一再提到的“华阳是倚廓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倚廓县是一类特殊县,就如开封府的开封和祥符两县一样,华阳和成都两县也是成都府的倚廓县。两县分府城而治,民户虽然多,却不像其他县那样,拥有完整的财权和事权。毕竟县衙就与府衙同处一城,什么事都在府衙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情况放在学事上,也有了特殊情况。依照州县学法,倚廓县的读书人本该直入州学,也就是说,学事由州府负责,倚廓县不必管。
但州府当然只想担起州府学的责任,不想背朝廷压给县一级的学事之责。而倚廓县也不愿在连学校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要背上这一层责任。因此除了就在天子脚下,有偌大一座太学的开封府,其他州府的倚廓县,在朝廷兴学的大潮下,也都建有县学。
倚廓县也有县学是背了责任,可责任之外还有利益。利益之下,倚廓县的县学又被打压。大多数倚廓县的县学都很凋落,甚至不少干脆就废了,变成了只收留官员的空壳机构。
学校就是利益之所,有了学校,就有楹舍学田,就有官职,这就是编制,编制就意味着利益。从利益出发,州府自不愿倚廓县大办县学,毕竟朝廷只供养有官身的学官,而学校的供养却要靠地方财赋,倚廓县的财政被州府视为自留地,怎能随便分润。
有这样的矛盾存在,朝廷也难以在倚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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