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是领头人的老者挥手止住众人的话,貌似诚恳地道:“大家不要把这两事混作一谈,搞得我们潘家人不把女儿当人看一般。十顷花圃和田地是一回事,香莲玉莲是另一回事。”
“花圃田地事暂且不说,就说香莲玉莲。侄女你要守节,不领我们一番好意,也就罢了。可邓将仕看中了香莲玉莲,这是她们的福分,也是我们华阳潘家能继续立下去的依凭。侄女,你又何必一意孤行,既要拖着华阳潘家入泥潭,又阻着香莲玉莲的前程?”
这老头更狠,竟要潘寡妇净身出户。
潘寡妇当然不甘,叉腰吸气,就要跟那老头开吵,王冲和邓孝安同时挥手道:“且住!”
双方既都引来外援,再吵也无意义。
邓孝安道:“我来此作甚?娶妾啊,潘家愿意献上这对姐妹花,我就勉为其难地笑纳了。怎么?王守正,你是言官么?你要弹劾我欺良霸善么?哈哈哈……”
王冲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欺良霸善,上门抢人了?”
邓孝安笑声更大了:“我是官人,作我的妾还是她们的福分,便抢了又怎的?只要我不说错话,写错字,没谁把我关去和尚庙,一关就是好几月!不知求了多少人,烧了多少高香,才脱得了身……”
大概是邓孝安觉得奚落王冲很有趣,不仅言语无忌,还猛揭王冲的“疮疤”。不过就他将文案一事当作王冲的疮疤来看,也只是人云亦云,压根不清楚其中内幕。
接着他话语转冷:“你是要管潘家的闲事?小小措大,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以为这天下,就任由你们这些措大指点摆布……休要恼了我,不然你连和尚饭都吃不得!”
他挥着扇子哼道:“还不快滚!?”
王冲不为所动,甚至脸上还保持着三分笑容:“措大?邓将仕,你怎么忘了,你祖爷爷也是措大。你怎能骂你祖爷爷呢?”
一边香莲玉莲嘻嘻笑出了声,潘寡妇也噗哧失笑。
“你!”邓孝安气得用折扇指住王冲,扇子抖个不停,却再吐不出更多话。谁让他二世祖当惯了,以为邓家从古至今,自然如此。
双流邓家也就是从他爷爷邓绾中了状元后才开始发达的,他曾爷爷邓至跟王冲的父亲王彦中一样,就是个乡先生。邓孝安随口失言,就被王冲拿住话柄。狠狠骂了回来,还回不了嘴。
见邓孝安终于动了脾气,王冲肃容道:“你连邓封君都敢骂,说是邓资政之子,我却不信。”
“打断你的腿就信!来啊。把这小子打将出去!”
邓孝安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千万别跟措大斗嘴,直接动手就好。
那两个家丁扑了过来,王冲猛然低身,嘴里还道:“这么说就是比谁拳头大?”
蓬蓬两声,两个只将王冲当作少年书生的家丁跌在地上,抱腿哀嚎。而王冲正缓缓起身,手里多了两件东西。一柄还在鞘中的短刀,一柄学堂里用的木尺,刚才就用这两样东西敲在家丁的小腿上。
王冲当然没什么武艺,虽然日日也在练习。也就只当是强身健体。可对付两个视他反抗力为零的家丁,却还是手到擒来。
厅堂哗然,潘家男人一边顿时个个目露凶光,邓孝安也铁青着脸高声道:“来人!来人!”
王冲冷冷一笑。掏出挂在胸下的一个木哨子,嘘嘘吹响。
不过转瞬功夫。一拨汉子冲进了厅堂,领头的年轻人雄伟高壮,手里没拿寻常惯用的粗长哨棒,而是一根扁担,可瞧那沉黑的木色,便是刀剑也抵挡不得。
这是王世义和王冲这些日子笼络到的保丁,既知是应付潘家人的强逼,王冲当然得带上他们,现在正派上用场。
“你、你要殴官,便是造反!”
眼见王冲手执木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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